那大漢雖然到了最后也沒有說是什么事情,鄭氏卻是再也無心吃飯,甚至想偷偷把沈念禾先拉走。
沈念禾倒是很淡定,笑著安慰她道“我也沒來過京城幾回,當日那馮家、陳家兩邊去了宣縣許多人,都到我面前了也一個都不認識,難道換個地方就能認出來了”
鄭氏還是不放心,道“總歸還是不要在外頭亂逛的好。”
兩人草草吃了飯,鄭氏就著急催著走,沈念禾便道“當真不妨事,嬸娘莫要著急,既是出來了,還是得去瞧瞧這左近的書鋪。”
鄭氏也知道此番來京城乃是有要緊差事要辦的,侄兒帶的那數千部書,多半要在極短的時間內盡量多做售賣,而沈念禾更是指望靠這些書得一點傍身錢,是以她雖是心中著急,卻也不好反駁,只好陪著逛了一圈。
等到晚上,沈念禾還記得回豐樂樓拿干荷葉包了一盤子酥黃獨回去。
兩人到得驛站時裴繼安也還未回來,洗漱一番之后,又等了半個多時辰,鄭氏聽得隔壁并無人聲,少不得催道“到時辰了,小孩子不能熬夜,你且先去睡了,有什么事情等我明日再同你說。”
又補道“你這身子還沒養回來,正虛得很,再不聽話嬸娘要生氣了”
沈念禾半點不覺得自己還是小孩子,只是到底拗不過她,正要上床,外頭卻是有人在輕輕敲門。
鄭氏連忙去應門。
不多時,裴繼安便走了進來。
他面色有些凝重,尋了沈念禾問道“我今日聽得些你家的消息,你可曾見得長輩說起家中產業”
沈念禾搖頭道“能帶走的我都已經在身上了,不是說翔慶軍已經失陷,所有鋪子、田地俱已無用”
裴繼安搖頭道“不是翔慶的產業,是京城的。”
他便把白日間自己打聽到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原來馮憑趁著天黑搬去弟弟馮蕉家中的事情,動靜鬧得并不小。畢竟許多人進進出出的,又是在梁門大街那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被人看見。
而白日間豐樂樓里大漢說的話也并非作假,馮家一搬得進去,便自下人里頭挑選身強體壯的,叫他們在房子、院子里四處挖來挖去。
馮家本來家風就不森嚴,況且哪怕這事情盡量做得隱秘,也只能瞞著外人,不能瞞著自己人,是以再怎么下禁口令,照舊很快就被下人傳得出去。
“說是在尋馮老相公留下來的產業。”裴繼安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