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一回遇得謝圖的事情,出得庫房之后,那裴繼安卻轉頭就問謝處耘道“你沈妹妹在哪一處”
謝處耘忙道“回公廳了,方才便是她著人來找我”
又把事情交代了一回。
原來先前是沈念禾在門口遇得一個人,說那人相貌有些眼熟,似乎這一向時常窺視自己,便著人把幾個卸貨的小工一一分得開來,訊問一番。
眾人沒個準備,個個的回話牛頭不對馬嘴,很快露了餡,才叫謝處耘知道原來里頭出了事,又因郭保吉正在,更是麻煩,連忙把人帶了進去。
裴繼安聽得眉頭大皺,細細問了幾個問題,又吩咐了幾句,道“今次事情過了,庫房此處便要開始守得緊些。”
他分派了一回,待到送走郭保吉,就把事情留給謝處耘去辦,自己卻轉頭回得小公廳,把沈念禾叫進了自己房里。
沈念禾見他這一次回得來面色十分嚴肅,像是事有不諧的樣子,也有些進展,連忙問道“三哥,可是那里頭出了什么事郭姑娘沒事吧”
裴繼安搖了搖頭,也不說里頭的事情,只指了與自己相面的一張交椅,道“你坐。”
沈念禾見得他這般反應,一時也有些不安,因摸不準發生了什么事情,只好依言坐了下來,仰頭又去看裴繼安,問道“三哥,究竟怎么了”
裴繼安便道“我聽處耘說,你今日在庫房門口見得一個男子,近日時常窺視你,這是怎么回事”
沈念禾原還以為是什么要緊事,聽得這一問,登時松了口氣,面上也露出笑來,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最近總覺得有人好像在偷偷看我,刻意去找,又找不到究竟是誰,正好今天早間湊巧見到了一個”
把自己早間來得這間屋子,如何覺出不對,又取了銅鏡,恰好看到鏡子里頭人影,本想要等一等再做跟進,誰知正好從庫房里出來就又見了他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她自覺處理得并沒有什么問題,是以說到最后,還笑道“我原想著要等再過幾日,查得清楚才把人捉了細問,誰知就有這么湊巧,偏在庫房門口遇到他”
沈念禾還要繼續說,卻見對面裴繼安的連越發難看,登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卻是立刻就住了嘴,不敢再說,只輕聲問道“三哥,你怎么了”
裴繼安按下心中怒火,問道“你知道自己被人窺視,為何不同我說”
縱然竭力壓制,他的語氣里還是帶著幾分質問。
沈念禾這才有些后知后覺起來,隱隱發現好像有些不對勁,卻是辯解道“只是猜測,畢竟沒有證據,況且我日日進出都有人陪著,也不會遇得什么不妥”
裴繼安問道“從前便罷了,今日都在那銅鏡里見得人了,你不同我說,轉身卻往外頭走了,這又是什么緣故”
沈念禾一時語塞。
早間她見得鏡子里頭的人臉時,卻是就在這裴三哥邊上,兩人不過距離兩步,當真要說,不過張張嘴的事情罷了。
可不知為何,她始終覺得這是自己的事情,與旁人無關,是以想也不想就走了出去。
裴繼安見她不說話,也不再逼問,而是疲憊地嘆了口氣,問道“你來宣縣這半年,我待你如何”
語氣之中,竟是帶了淡淡的失望。
算旁的事情,銀錢也好、賬目也罷,沈念禾都半點發憷,可見得裴繼安在此處同自己算感情,她一下子就著慌起來,連忙道“三哥待我比同真的妹妹一般照顧尋常便是親兄長也難有如此的。”
她話說得十分真誠,只覺得全是自肺腑而言。
平心而論,裴繼安做兄長,當真挑不出半點毛病來,衣食住行,樣樣都照管到,乃至沈念禾房中的桌案都是他幫著整理的,世間有幾個哥哥能做到這個份上
沈念禾話一落音,裴繼安的面上卻是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道“我把你當至親一般,本以為人心同人心,處久了都有感情,卻不知道自己乃是一廂情愿你其實仍舊把我當做外人罷”
這一句話如同一記響雷,重重打在了沈念禾的心上。
她欲要反駁,可嘴巴都張開了,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