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取了廚房里溫好的食盒,進得庫房邊上的小偏廳,果然那謝處耘仍在里頭等著,雖然看著不太高興,卻不比方才氣得不行的樣子,便做一副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模樣,笑著上前道“謝二哥想來餓極了罷是我忙著事情,一時忘了。”
一面說,一面把食盒里的東西一一取出來,擺在桌上。
謝處耘見得里頭有兩個空碗,皺著眉問道“你也沒吃午飯”
又教訓道“多大個人了,怎么還這么蠢,飯也能不記得吃看著倒是挺機靈的,卻不知道腦子都長到哪里去了”
他說完之后,倒是上前幾步,幫著布置飯桌,又伸手待要去拿空碗裝飯。
然則才靠得近了,不知為何,他的臉卻是驀地勃然色變,把那碗筷往桌上一撂,抬頭瞪了沈念禾一眼,質問道“方才你去見了誰”
沈念禾愣了一下。
謝處耘就冷聲道“你莫要在我面前裝傻,她那人自嫁進了郭家,從來都只肯用清和香,這香十分罕見,又貴又熏悶得很,還叫人一聞就頭疼,你挨著她不知道多久,才沾了這一身臭味回來”
沈念禾萬沒想到竟是廖容娘身上的香包出賣了自己,一時也有些無奈,只好道“方才出得去正好撞見,郭夫人就同我說了兩句話。”
謝處耘并不肯信,冷笑道“她無事跟你說什么話莫不是叫你來勸我罷”
沈念禾見他這火氣說來就來,情知不哄好了,今日這飯是沒法吃的,便輕聲道“謝二哥這是什么話她畢竟是個外人,說什么也同我無關,不過到底年歲多些,又是長輩,才聽了幾句,卻也只是聽聽而已,我又不是不曉得誰才是自己人但凡謝二哥這一處的事情,我只聽說了,才去照著做,旁人說的,全不作數。”
又用公筷給他往碗里添了兩筷子菜,道“三哥特地交代過,說你愛吃豬耳朵,這鹵汁里添了茱萸同姜,帶一絲絲辣味,是他買回來之后又回了一次鍋,特給你做的,等放涼就不好吃了快嘗嘗味道”
謝處耘被她這樣連哄帶勸,雖然嘴里仍舊硬得很,嘟噥了半晌,道“誰曉得你心中誰才是自己人”卻還是老實把飯菜都吃了。
他餓了半日,初時不覺得,此時倒是風卷殘云一般,先給沈念禾分了些菜出來,其余全數一掃而空,因已到了時辰,也不好多耽擱,還記得同沈念禾道一回謝,這才匆匆回得庫房。
卻說沈念禾這一處吃過飯,將那食盒重新收拾好,正要回自己的廂房,然則才一出門,便見對面裴繼安往庫房走。
他看到沈念禾,顯然也十分吃驚,又見她手里提著時候,抬頭一看太陽,再低頭邊上的樹蔭方向,一時眉頭微皺,輕聲道“怎的此時才吃飯你本就脾胃不好,今日又是鹵菜同拌菜多,只好吃個味道,不便消化的。”
沈念禾也知道瞞不過去,只好老實應了兩句,又道“下回一定注意。”
再問道“三哥是要找謝二哥么他才往里頭去了。”
裴繼安點了點頭,卻是不忙著進去,而是引著沈念禾到一邊,問道“你今日是不是見到了那郭安南”
沈念禾道“來尋謝二哥的時候,恰好他在門房的小偏廳,就見了一面,說了兩句話三哥怎么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裴繼安本想問那郭安南說了些什么,話到嘴邊,還是又咽了回去,只搖了搖頭,道“也沒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想,問上一問罷了。”
他想了想,若有所指地道“世上總有些嘴碎的人,男的女的都有,如若聽得他們說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話,不要理會,只做耳邊風就是。”
只差直接罵那郭安南嘴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