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就同屁股后頭被火點著了似的,匆忙跑了。
見得人走得遠了,裴繼安才轉頭看了看沈念禾,還問道“本來那樣主動,還說要做菜給我吃,眼下見得嬸娘就變了心,還想跟著跑,是嬸娘好還是我好”
又問道“是不是坐著無趣我還想著你在邊上陪一陪,一個人做菜,實在怪沒意思的”
遇得這種問題,沈念禾便是傻子也知道連忙搖頭,一口應道“三哥做菜怎么會無趣我哪里也不去,只在此處坐著。”
說著還把自己坐著的小幾子往邊上挪了挪,換了個正經些的姿勢,表示她正恨不得扎根在此,陪著就不走了。
裴繼安這才微微笑了笑,神色間還露出幾分得意來,仿佛一只偷腥成功的貓一般,
他做菜熟門熟路,動作干脆利落,又因身形高大,腿長手長,腰背也十分筆挺,臉又長得好,側面看是好看的,正面看也還是好看的,是以哪怕只炒個菜,也給人舉重若輕的感覺,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沈念禾初時不過隨口支應,眼下在邊上看著,倒是當真覺得頗為有趣,便拿手支著下巴,認認真真坐著。
裴繼安站在灶臺邊上,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有些時也命也的感覺。
本來眼見就能問得出來了,就算不能有什么結果,必定是能再進一步的,可被鄭氏這般一打斷,方才機會不復再來,實在可惜。
而早已拔腿飛奔出去的鄭氏卻是一邊快步走,一邊后悔不已。
原就生了一雙短腿,老天的意思就是喊她小步走的,偏今日跑得這樣快干嘛,再慢上一點,看里頭那兩人的樣子,說不得就成了
唉腿短也就罷了,怎么嘴也那樣多早曉得不要說話,一旦見勢不對,就站定了,哪怕能在門口好好聽聽壁角也好啊
且不說這這嬸侄二人各懷打算,再說另一處,那幕僚蔣豐騎上快馬回得宣州,一到地方,甚至都來不及去同郭保吉說一聲,一時連忙回得家里,左看右尋,那房子里頭空蕩蕩的,只剩下寫家具雜物,甚至從前的衣衫被褥,細軟吃食都不見了。
蔣豐全不知發生了什么,當真慌得滿頭滿臉的汗,忙退得出去,找了左近人一問。
那人自鼻子里頭哼了一聲出來,陰陽怪氣地笑道“升官發財死老婆,蔣官人這是發達了,把妻小都拋在腦后了罷”
也不說旁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倒是邊上有個人好心過來提醒道“前一陣子你家小兒病了,總不見好,夫人聽得說了,怕是此處住得太緊窄,又怕是春日潮濕,就給你家騰了個地方。”,接著把那新住址說了。
蔣豐連忙道謝。
那人笑道“不必這樣客氣,聽聞你在那宣縣做的不錯若是有合適的差遣,我這一處倒是能上手。”
蔣豐心中掛著兒子,勉強應付了幾句,也無心多聊,連忙走了。”
他照著那人給的住址過去,當頭就見紅門黑瓦白墻,帶著院子,那門上甚至還有牌匾,像模像樣的,應當是個至少兩進的宅院,然則上前敲門,來應的卻是個生面孔的小廝。
“此處可是住著蔣豐家”他狐疑問道。
那人點頭應了一聲,又問道“先生找我那主家可有什么事”
蔣豐吃了一驚,也懶得多說,只問道“蔣夫人何在”
正說話間,余光卻見得不遠處一大一小手牽著手往此處走,那大的是他那渾家,小的臉圓手短,正是他那兒子。
蔣豐看兒子一路都是自己走過來,雖說搭了親娘的手,卻并未使力拉著,雙頰雖然比不得原來,帶有一點病容,可并無多少憔悴顏色,這才終于把懸了一路的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