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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星南大和尚見周承順進門,早已站了起來,此時聽得說有蓬萊島的仙草,難免面露好奇之色,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那木匣中有一黃色柱狀植株,莖足兩指寬,鱗片狀,如同卵形,葉片肉質肥厚,如同覆瓦一般生在莖上,葉片豐潤,隱隱有霜粉覆蓋其里,湊近聞之,似有奇香。
那異香不同于任何香料,馥郁之中,又透著一股自然清新之意。
周弘殷貴為一國之君,見過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此時也沒有認出來這東西究竟能做何用,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星南大和尚。
和尚不必他開口,已是念了一聲佛號,道“此物喚作玉蓯蓉,乃是九仙神草,殿下一片孝心,上天誠鑒,是以贈下此物。”
周弘殷頓時來了興致,問道“這玉蓯蓉能有什么效用可能延年益壽,強身壯體”
星南大和尚回道“此物十分難得,尋常質地已能補精益血,況且又是仙山所出,實在難知其中根腳”
他夸了一通,言語之間卻十分謹慎,半點不提此物是真是假,也不說其中效力。
周弘殷倒像是被他的話帶出了許多期許,問道“若是將此物制煉”
星南大和尚卻是搖頭道“仙家之物,貧僧不過一俗世人,如何能輕易制煉”
又說了一陣佛法。
周承順在下頭立著,看兩人就在此處討論起了人生輪回之理,又說仙草、仙山、仙人,周弘殷的腦子里仿佛已經容不下半點旁的東西,更不曾記得白日間自己曾經拿硯臺將長子砸得頭破血流,至于天子不發話,下頭人會不會敢于請太醫診治,更是全然拋去了腦后。
一個和尚并一個天子在此處說了半日,最后定得下來叫周弘殷用天山雪水送服那玉蓯蓉,一日兩回,一回三片葉子,直至服完為止。
等到商議完如何服這玉蓯蓉,周弘殷這才記得轉頭問兒子道“那海島仙山之上,可有派人把守若是再生得玉蓯蓉”
周承順忙道“兒子已是叫人再去了海上遇得風浪,眾人十死一生,實在留不下人守在海島之上。”
周弘殷眉頭微皺,顯然不甚高興,卻也沒說什么,只認真囑咐了幾句,最后道“明日我著人與你那下人同去。”
這是要親自過問的意思了。
周承順又站了片刻,見那星南大和尚并無避讓的意思,又怕今次不說,下回就更難找機會,只好道“父皇,兒臣聽聞翔慶軍中也獻了祥瑞上來,卻不曉得是什么郭保吉在”
周弘殷面上的輕松之意頓時收了起來,忽的瞇起了眼睛,打量了兒子許久,最后忽然指了指門邊,道“去那處跪著。”
周承順一愣,一時都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周弘殷拿眼睛掃了他一下,聲音都未提高,也不曾再說什么,只開口叫道“來人。”
外頭禁衛很快跑了進來。
周弘殷用指了指兒子,冷冷地道“把他帶出去,在門口跪著。”
周承順吃了一驚,只覺得這懲罰來得莫名其妙,不由得出聲叫道“父皇”
周弘殷并未理會他,而是揮了揮手,示意外頭禁衛將人拖出去。
星南大和尚低眉順眼立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更不敢勸,只做壁上觀,盯著自己手里捧的玉蓯蓉。
如果說從前他還有些旁的想法的話,經過最近幾個月,早已全數拋諸腦后了。
他頭一回進宮的時候,就說明了自己是個和尚,并非道士,只說經義,不煉丹藥,又表明世間并無長生不老之藥,至于仙丹,更非自己所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