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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眾人面上都是為出發西北籌備不停,看著好似忙作一團,其實各有心思,周弘殷卻早已一刻也多等不得,匆忙催促欽天監占天,從占出來的日子里挑了一個最近的,距離這日不過八天,又催要裴繼安會同禁軍并黃門官孟德維立時去廂軍選人,不可耽擱了時間。
裴繼安對廂軍并無太多了解,也不打算從里頭挑選條件出眾的,畢竟往西北而去,其實不需要厲害的人才,要是遇得那等將忠君作為己任,又確是極有能耐的,還怕會誤了自己的事。
他心中早有成算,到了廂軍營地,當著黃門官與幾個禁衛軍的面,就不亢不卑地讓道“陛下雖然著我做個牽頭,不過是看我曾去過西北之地,又能說幾句番語罷了,虛虛因一個名聲,卻不是叫我領頭,選人,領兵之事,還待諸位才能執掌。”
禁衛們前次在福寧宮,因前頭還有一個周弘殷,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個個軟得同綿羊似的,仿佛全然不打算爭搶什么,然而內心卻多半另有想法。
能被天子從眾人之中挑選出來去往龜茲,又怎么可能泯然眾人,必定有出類拔萃之處。
此次西行,禁衛出八人,看著好似只是個中掐尖而已,其實全是周弘殷精心安排。
他怕裴繼安成為其中頭領,便安排了八個武藝、能力出眾的禁衛,又怕禁衛齊心協力,是以選的時候特地看了背景、出身、派系。
裴繼安一個吏員出身的文官,天生就同禁衛們格格不入,半點不怕他們會勾結起來,而為了不叫兩邊鬧得太離譜,又在其中安排了一名宮中內侍官。
這內侍官雖然從前算不得受天子重用,卻是在文德殿中伺候了十幾年筆墨,為人機靈得很,居中調停想來沒有問題。
周弘殷樣樣都盤算好了,便不再憂心過甚,只覺得除非找不到,要是能找到那雪蓮,憑著這一隊人馬,也一定能給自己送回京來。
不得不說,能當大寶多年的,自然有自過人手段,周弘殷所想半點也不錯,此時還沒出京城,不過在廂軍里選士卒而已,眾人已經各有所想,甚至為了說服旁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了起來。
如果裴繼安強要當那個頭,哪怕有陳堅白在后頭幫腔,其余禁軍也決計不可能服氣,多半要聯合起來架空他。
可裴繼安謙和極了,話沒說兩句,就安安分分表了態,聲明自己并沒有爭權的打算,甚至遠遠站去一邊,如此做法,反而讓眾人把他撇開,自己開始鬧。
禁衛們從前的職位或有高低,差遣也各有差別,不是資歷深,就是武藝高,或是另有出挑之處,周弘殷為了平衡這一干人等,著實做了一番悉心安排,可也正因為如此,更是叫他們一個也壓服不了旁人。
眼見鬧了半個時辰,也沒鬧出個所以然來,裴繼安能耐得住性子,宮中出來的內侍孟德維早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上前勸這個,這個雖沒有不理會,卻也不肯讓步,說那個,那個只哼一聲,也不愿后退,到得最后,另有人道“既如此,孟都知提個章法出來”
孟德維倒不是一點也不懂的,他沒吃過豬肉,多少也看過豬跑,可畢竟才得天子欽派沒兩日,就是想說話,也怕說出個什么不對來,反而露怯。
他這一處還沒說什么,已是有禁衛陰陽怪氣地道“是,不如孟都知提個章法出來,咱們八個全聽你分派。”
這話就像是捅了螞蜂窩一般,另又有人冷哼道“你是哪個墳頭上長的蔥開口就是咱們八個,誰跟你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