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半路,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后頭一群人正對著桌案上的輿圖同行程書說個不停,無一個關注自己,心中憤懣更甚,暗下決心,等到自家雙腿傷勢好一些,略作休整,再等那裴繼安把架子搭得差不多,就要把營中事情接得回來。
從前他是因為猝不及防,毫無準備,才會有些手足無措,眼下已是過了幾天,其實對行軍日常足有了解,再不會出現從前的錯處。
自家好歹是保寧郡主的送嫁官,接管營帳行軍之事,名正言順,若是那裴繼安聯合一應禁衛官不肯交權,卻是有意興風作浪,左右此處離京雖然不近,卻也沒有遠到不能聯絡,且看他一封彈章送回天子手上,難道收拾不了這一營匹夫
要知道,臨行之前天子可是私下給過旨意,要他接那監督之職,防備下頭人聯合作亂,擅作主張,當日他還覺得奇怪,今日才曉得,果然天子的交代并非空穴來風。
呂鋌一心一意要休養生息,待過得幾日再來一顯身手,因心中憋著大招,卻是安靜了不少。
自裴繼安接手營帳行軍之事后,每日按時按點出發,提前還把當日將行多少路,當在何處休整,何時吃飯,幾時就寢一一提前通令下去。
他言出既行,少有不應驗的時候,便是偶然出了意外,也會早做安排,營地之中抱怨之聲頓消,尤其有前幾日做對比,更叫下頭兵卒們夸謝不已。
自裴繼安管了事,一應上得軌道,沈念禾同鄭氏兩個雖然沒得什么特殊待遇,比起之前,周圍侍女卻更悉心照顧了。
這日傍晚,到得扎營之處,早有人先行將營帳搭好,沈念禾同鄭氏進得自己的帳子,正等侍女去取吃食,兩人才坐下喝水休息,外頭卻有一人進得來,向鄭氏同沈念禾道“郡主那廂說是有事待要尋沈姑娘同夫人過去。”
鄭氏聽得有些奇怪。
她今次雖然跟了過來,名義上乃是陪同沈念禾,平日里與保寧郡主并無什么來往,兩邊便是見了面,也只是打個招呼罷了。
兩人略作收拾,隨著那侍女一齊去尋了保寧郡主的營帳。
這一回沈念禾還未進去,只在賬外就聞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尋味而去,果然見得帳子旁有個婢女蹲在地上,手里拿著把扇子對著面前的火爐不住扇風,不知在煎什么藥。
那婢女見得沈、鄭二人過來,忙站起身來行了個禮,小聲道“郡主正在里頭等著二位。”
又急忙幫著掀起帳門來。
一進門,沈念禾就愣了一下。
保寧郡主的營帳是一行人中最大的,不過畢竟是急行路臨時休息的地方,再大也不過是五六丈見方而已,里頭本來會用布簾隔開住處同會客的地方,可今次卻是一進門,就見得一張軟塌擺在正中,軟塌邊上擺了張小幾子,周元娘就坐在此處,手中還拿著一方濕帕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