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凝將筷子一撂,道“我飽了。”
她抬頭盯著沈念禾,道“我那阿姊本來是隨你們大軍走的,你一個從人,此刻在這大宅子里住著,錦衣玉食,一堆子人小心伺候,我那阿姊金尊玉貴,一國郡主,卻在哪里”
沈念禾尚未言語,周楚凝說完這話,已是須臾不肯再等,隔桌拿手指著沈念禾的鼻子,翻臉道“姓沈的,我且看你只顧在此處裝相,把我當傻子對付你當我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婦孺,就來唬我你曉得我阿姊脾性軟和好糊弄,就把她關在這屋子里,又把我攔在一邊,不肯給我們姐妹相見”
又喝道“你是怕我同她告狀,還是怕我壞了你的好事”
沈念禾見她如此無禮,不怒反笑,正要起身說話,不料自門口忽然有一人大步邁得進來,冷聲嘲道“你是哪里來的東西,膽敢在此處大放厥詞”
語畢,也不說話,只轉頭目視左右。
幾乎是須臾之間,便有數人飛速上前,幾步追至周楚凝身側,一人按手,一人捉頭,一人踩腿,也不管這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殺雞用牛刀,數名護衛一擁而上,居然已經就地將人按于地面。
周楚凝哪里料想得到會遭遇如此對待,惶恐之下,奮力掙扎,口中則是大聲叫道“救命救命殺人滅口了”
沈念禾聽她慘叫如殺豬,又見護衛們手上動作甚是粗暴,一時也有些擔心真的鬧出人命,轉頭一看,見得來人是謝處耘,忙道“謝二哥”
謝處耘擺手令道“把她的嘴堵上”
這話一出,便有護衛拿刀把周楚凝袖子割下一截,當即將其嘴勒住。
聽得堂中安靜下來,謝處耘又向邊上早已嚇得不敢動彈的侍女喝道“有人在此處欺辱主家,你們就只會這般傻站著”
驚得幾人紛紛下跪。
許久不見謝處耘,此時沈念禾只覺得他身上帶著寒霜之氣,說話、行事比起往日已是迥然相異,渾然少了幾分“人氣”,又多了幾分狠厲。
只是再轉過頭來,他復又面向沈念禾,皺眉問道“我聽說家中有事,不想一回來就見得此人胡言亂語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一下子全身的寒氣就散了大半。
沈念禾同他解釋道“這是保寧郡主的胞妹,前次投了郭監司的陳都統的表妹,今日上門來尋長姐。”
謝處耘嫌惡地看了周楚凝一眼,道“那自去尋她家人,跑來此處鬧什么。”
到得此時,府中管事終于聞訊而來,見得周楚凝被壓在地上,正要說話,又看到謝處耘扶著佩刀冷然立在一旁,哪里還敢多做言語,連忙使人將其拖下去不提。
沈念禾等人走了,才道“我曉得謝二哥是想給我出氣,只這周楚凝畢竟是保寧郡主的妹妹,郭監司不過是清君側,若是做得太難看,明面上確實不太妥當。”
謝處耘毫不在意,揮手道“理她作甚,此刻這翔慶城中哪里還有什么郡主”
已是全然不顧表面敷衍。
沈念禾只好又道“她那表兄又才投在郭監司門下,便是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要是做得太難看,卻是不好同陳都統解釋。”
說到陳堅白,謝處耘也知道此人來投時日雖然不長,但是手下領了數百兵馬,在軍中頗有些人員,有裴繼安同郭保吉看中,一時也愣了一下。
沈念禾見他聽進去,忙又道“另有一樁,來報的人也說,我也覺得她行蹤可疑,不知有什么圖謀,正待要細究,若是將人丟在一邊,卻不好查核。”
管事的與諸位護衛退到一旁,那周楚凝又被帶走,謝處耘很快已是將手從刀柄上挪開,此時干脆將那佩刀解了下來,扔在一旁的桌案上,一屁股坐得下來,搖頭道“哪里有空理她,關起來便是,諒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