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們的理解,劉鳳肯定是說李曉禾,卻沒想到指的是周良。周良充其量是奉命行事,奉的是鄉長的命令,而且劉鳳上次來找的就是李曉禾,剛剛更是在李曉禾門前大放厥詞呀。
做為當事人,周良倒沒特別反應,而是輕蔑的一笑,算是對那個粗手指頭的回應。
李曉禾臉上也沒什么變化,看不出此時的喜怒哀樂來。
“劉鳳,把話可要說清楚了,我們絕不能冤枉好人。”董定方適時說了話。
劉鳳轉頭輕聲道:“書記,我不敢隨便亂說,確實是這樣的,大伙聽我說說,看看是不是這么回事。當時在縣醫院的時候,還看不出什么來,可是一到市第一醫院,周主任態度立馬就明顯了。既然縣醫院強烈要求轉院,就說明病人情況非常嚴重,而且確實也是如此。十三次出現危險,還不說明問題?可是到那里交押金的時候,這個周主任卻動起了心思,第一次才交了三千。那么重的病,三千塊錢夠干什么?還不夠個零頭。果然,轉天一做檢查,還沒檢查幾項就沒了錢。后來存錢也是斷斷續續的,好幾次都是被醫院催著,干著急輸不上藥,把人急死了。短短一周時間,就交了五次費,尤其前三天更是天天現交。周主任,交費條子都在你手里把著,我沒有胡說吧?”
周良接了話:“劉鳳,你怎么大睜兩眼說瞎話?當時是我不給多交嗎?你一再囑咐我,先少交錢,要是看實在不行,就轉到省里醫院去治,現在怎么又把錯怪我頭上了?你剛才還說劉封危險期就十三次,你是哪來的數據,三次好不好?”
劉鳳完全是無奈的口吻:“好我的周主任,是誰大睜兩眼說瞎話?大家想想,我弟弟都成了那樣,都催命了,我不讓市醫院好好治,還要再把他往省里弄?那是大活人,可不是麻包口袋,想搬就搬。好幾百公里的路,要是路上出問題怎么辦,我能想不明白這事?說實在的,要不是縣里一個勁兒的催促,讓到大一點的醫院,我們連市里也不去。你坐班車先走了,什么都不管,我跟救護車走,都嚇死了。當時我弟弟在救護車上,看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隨時都有要命的可能,你說我會是什么樣的心情?我是一路以淚洗面呀,隨車護士都跟著眼圈發紅了。在這段路上,我弟弟就四次出現了危險,你見了嗎?
在市里那幾天,你一直就在大酒店鉆著,連你個人影都難見到,你能知道病人危險了幾次?聽你的語氣,根本不拿我弟弟的病當回事,總覺得沒什么。那可是鮮活的生命,怎么在你手里什么都不是呢?大伙幫著評評理,要是不嚴重的話,能直接進icu病房?要是不嚴重的話,能讓我們這小老百姓進套間病房?可這個周主任……哎。就為了求你給我弟弟交藥費,我就找了你多少次?每次你都是左推右擋的,說什么也不想交,我那是好話說盡呀,就差跪下來求你了。就因為周主任不肯輕易交住院費,我不得不多次找他,不得不連連求他。也不怕大伙笑話,就為了這事,我晚上還追到酒店房間求他,跟她住在那。”
什么?好多人都暗自發出了驚呼:她倆睡一塊了?她就能任由周良擺布?
周良怒斥著:“胡說,劉鳳,是你說的那樣嗎?那不是你一直讓我給你陪護費,把我挎包都搶走了嗎?是你一直追著我,不讓我消停,直接追到了那個小旅館。再說了,也不是只有你,你男人也去了呀,當時你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卻讓你男人一直看著我。白天你男人再補覺,你倆倒著班的來,可我卻被你倆像早些年熬鷹一樣的熬著。”
劉鳳顯得特別委屈:“周主任,你還想怎樣?我男人能不跟著嗎?我年紀輕輕的,敢一個人在你屋里,那不是羊入虎口?本來陪床已經累的半死,可我丈夫也擔心出事,才在我睡的那會兒,不得不睜一只眼,為自己愛人防著色狼。我能搶你挎包?你們大伙誰信?挎包在他身上背著,我能一下子搶下來,我敢搶嗎,我會搶嗎?會說不如會聽的,你……”
周良怒聲打斷:“胡說,你怎么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怎么能顛倒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