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書記情緒不錯,冷臉見歡顏。只是讓領導當面如此夸贊,李曉禾也覺不好意思,便又露出憨容:“書記,您真是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控。我那不過是趕巧了,主要還是警方工作得力,我也跟著沾光了。”
“哈哈,我們李大主任真是太謙虛了,過度謙虛就是驕傲呀。這哪是趕巧,哪都那么巧?”冷若雪笑容更甚,“幾件事都干的這么漂亮,你是不挺自得的?說實話。”
既然領導都這么說了,再過度謙虛的話,就顯得太做作了,也難免讓領導疑心城府太深。于是李曉禾點點頭:“自得談不上,反正能為破案做些事情,不給書記丟臉,我就很滿足了。”
“果然呀果然,倒是覺得挺自得。”說到這里,冷若雪臉上的暖色漸漸散去,繼而便冷若冰霜。
什么意思?還要給我獻上一出“變臉”絕活,以示慶賀、鼓勵?這獎賞也太高了,我這承受不起呀。可能嗎?李曉禾心中暗自腹誹著。
冷若雪吐出幾個字來:“不要感覺太良好了,不要自以為是。”
這話不對味,這表情也不對呀。哪是什么慶賀、鼓勵,分明是動了肝火呀。李曉禾大腦快速運轉著,想著哪里得罪了上司。
“怎么,不服?眼珠轉來轉去,還在想鬼主意?”反問過后,冷若雪訓斥道,“你是縣委辦主任,不是刑警隊長,不是巡警隊長,連個警察都不是,為什么偏偏哪都有個你?為什么就那么熱衷于破案,是不小時候警匪片看多了,還是你有警察情節?要真是那么感興趣,干脆去公安局得了,怎么樣?”
這是干什么?我這辛苦了好幾天,不說功勞也有苦勞,不說苦勞也有疲勞,何況也沒給她丟人。她這上來一通雷煙火炮,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這也太各色,太不識好歹了吧?
盡管心中不解,盡管難免有火,但李曉禾沒有發作,也不能發作,便正色道:“書記,這次去現場,主要就是尤均良找親人心切,我是陪著他去。”
“尤均良是尤均良,人家想去現場自有理由,跟你有什么關系?人家讓你去了嗎?請你了嗎?”冷若雪顯然不買帳。
“書記,我也沒想著非要做什么,就是想陪著他,讓他別出什么事。他們這些家屬來縣里找人,那么一鬧騰,不但找了縣政府,也驚動了書記您。要是他在去礦上的時候,有什么差池,對書記也不好。我不是想著和他接觸的比較多,也便于交流一些,以免他和警方有什么溝通障礙嗎?今天從市里返回的時候,他就情緒波動很大,我一直安撫了他多半路。”李曉禾繼續做著解釋。
“哼哼哼……”冷若雪一陣冷笑,“你是說我不識好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嘍?好好好,就算我不識好歹。你是誰呀,你是李大主任,破案英雄,要是沒有警察攔著,你早就下井,早就把人找出來了。”
這什么意思嗎,夾槍帶棒的?不可理喻。李曉禾覺得,也只有這句話最合適了。但他還是不能說出來。就是不沖對方的職位,只沖對方給自己提供機會,把自己調任縣委這一點來看,自己就不能講說傷人話。既然這樣,那就無話可說了,干脆他就不說。
“哈哈,肉頭陣,冷暴力,無聲對抗。”冷若雪連連點頭,“好好好,李主任你厲害,我說不了你,那我就不說你了。只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自我感覺良好。去吧。”
去就去,你以為我想在這挨剋呢?于是李曉禾答了聲“好的”,轉身邁步走去,猛的拉開屋門,出了屋子。
看著那扇關上的屋門,冷若雪“哼”了一聲,臉上漸漸浮現出笑意,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又臉紅了,紅的很是嬌艷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