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繼續向前行進,顛顛簸簸又走了大約二十分鐘,便爬上一個小坡,前方的院落和平房出現在視線中。
院外同樣亮著燈,和剛剛經過的那個院里相比,這里顯然要“熱鬧”的多,有警察,有警車,警車上的警燈不時閃爍著。
越野車到了院外,但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向前行進著。
沒走多遠,再次出現較大院落,院落外站著兩名警察。
越野車停下,許建軍、李曉禾、小張跳下汽車,三人魚貫著進了院子。
小劉適時迎出屋子:“主任、隊長,這邊。”
“醒了嗎?”許建軍邊走邊問。
小劉搖了搖頭:“沒有。看樣子什么時候醒不一定,能不能醒也不好說。”
沒再說話,許建軍在前,其余眾人相隨著,進了屋子。
剛一進屋,就見地上躺了一個人,眾人來在近前,借著燈光一看,正是礦老板藏齊樂,藏齊樂緊閉著雙眼。
與十天前相比,藏齊樂整個大變了樣,若不是提前知曉其在這里,即使迎個對面,也未必一下子認出來。
裝束還是那身裝束:米色帶紅花半袖、白長褲、白皮鞋。
可若是誰現在還那么講,分明就是大睜兩眼說瞎話。現在準確的說,是深灰底色帶褐色花半袖、深灰色長褲、深灰色皮鞋,只是顏色做的不正,偶爾有灰白色小點露出。
容貌幾乎變得面目全飛:先前的燕尾微卷發,現在變成了卷毛爛氈墊;锃亮的腦門、紅潤的臉膛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蠟黃的臉頰、高突的顴骨、深陷的眼窩,脖項上凸起著青筋;最明顯的還是右手三個大金鎦子,雖然已經不再金燦燦的,但還是很顯眼的。
在看過藏齊樂的尊容后,李曉禾掃視整個屋子。灶臺、碗柜、水缸、盤碟一應俱全,最顯現的是那口放在地上的大鍋,還有黑黢黢的灶膛。
圍著藏齊樂轉了兩圈,試試藏齊樂鼻息后,許建軍直起腰,目光掃過屋里的人和物。然后道:“具體說說。”
小劉一指旁邊矮胖中年男子,“老范,你先說。”
矮胖男子立即沖著許建軍等人點頭哈腰,站在灶臺旁:“領導,我叫范成局,是礦上食堂管理員,也是小灶大師傅。這個地方就是小食堂,是專門給老板做飯的地,平時老板和家人、親戚、朋友來了,我就在這里做飯,他們在旁邊餐廳吃。要是老板不在,這個地方基本就不用,我就在大食堂那邊。
這十來天,這個地方也沒用,我就沒過來。今兒后晌我想著打掃打掃,這才來了。進屋以后,我就發現,缸里水少了,碗柜好像也有人開過。再一看,大鍋偏了,歪歪扭扭的。等我把大鍋拿起一看,就見這邊掉下擋板,出現了一個窟窿。煙道在那邊,這邊就是灶墻,應該是磚墻才對,怎么就出現擋板了?
我覺著奇怪,就向著窟窿里看了看,好像有鞋和腿。我先是嚇了一跳,后來想到了藏老板的事,就趕緊出去找警察。正好劉警官在附近,我就向他匯報了。他帶了兩個武警過來,我們一塊兒弄,就把藏老板從那里邊拽出來了。就這些。”
“十多天了,你就沒進來過,就沒發現這里邊異常?”許建軍盯問著。
范成局連連搖頭:“沒,沒進來。在上月底本月初那幾天,老龐不在礦上,藏老板天天在礦上盯著,也就天天來這吃飯,我就頓頓給做。四月,四月二號以后,老白和老赫來了,藏老板在礦上很少,有一頓沒一頓的,他在我就到這做,他要不再我就不來。自從九號,不是,十號那天他失蹤以后,這里不用做飯,我平時根本就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