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李:“怎么回事?”
趙:“怎么,怎么……”
在浪濤聲伴奏下,是錄音機“滋滋”的電流聲,也有男人的粗重呼吸,顯見心情緊張,或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再次傳出說話聲:
趙:“好吧,我說。這條河之所以水流湍急,主要是與河道的走勢有關,也與這些礦渣的堆放緊密相關。我在烏梁鄉好幾年了,知道這條河的情況,以前根本不是這樣。以前的時候,這條河一直從右邊那里過來,整個河道要長出大約五百米,主要是在這一段繞了彎。經過幾次轉彎,緩解了河道的坡度,自然也就降低了水流的速度。在前年的時候,也發過大洪水,比這兩次并不小,可整個運行非常平穩。
自從去年春天,河道就改了,縮減了整個河道的長度,而且還加大了河道的坡度,水流一下子就猛了好多。從那時候開始,凡是河水一大,必定浪頭也大,整個洪水對周邊環境影響也就大了好多。尤其從去年夏天開始,在河東側堆放礦渣以后,礦渣經常堵塞河道,有時是少半幅,就是就是半幅多。這么一來的話,相當于河道再次短距離改道,而且還降了一半的河寬,但河水流量不減,流速相應翻倍,河水對河岸的沖擊就太大了。
與之前相比,眼前這段河道的寬度增加了一倍,全是這一年多洪水猛烈沖擊的結果。而且河道已經形成東高西低的現狀,更加劇了河水對西側的沖撞,勢必會引起更大的河岸垮塌。如果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年,反正照這樣的洪水再沖四、五回,洪水直接就進那家居民的院了,房子也保不住,人身安全也會面臨威脅。”
張:“上次死亡的兩人,會不會是被突然塌陷的泥土帶走的?那里好像以前應該是踩出的小路。”
趙:“不知道,這個真是不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當時我到的時候,鄉里已經到了好多人,我只在礦尾村岸邊看到死尸。現場自稱目擊的礦頭村村民,也只說是在家里時,好像看到有人在岸邊,后來就不見了。”
張:“當時兩人死了多長時間?”
趙:“不知道,都是當地派出所來的人,沒有鄉里參與。反正我看見死尸的時候,感覺那都是硬梆梆的。”
張:“您覺得那兩人是如何掉的水里?”
趙:“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求你別問這些了。”
沉默,靜的能夠清晰聽到洪水聲。
過了大約三分鐘,再次傳出對話:
李:“為什么從去年春天河道就改了?”
趙:“就因為去年春天,興隆礦業在這里開礦,規劃的興隆礦業采礦區內,包括了原有河道的部分地段,事實上興隆礦業也占了這個地段。這樣,河道就改了道,流經區域縮短,坡度相應增加,流速翻倍增長。”
李:“既然有這樣的隱患,為什么當時還會批準那家礦業公司開采?這手續怎么就批下來了?是誰批的?”
趙:“肯定是礦業局了。是哪個領導批的,我就不知道了。這里的礦歸礦業局管,鄉里哪有權利過問?只有提供服務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