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來電號碼,李曉禾直接拿起電話聽筒:“老許,怎么個情況?”
聽筒里立即傳來許建軍的聲音:“到目前為止,涂中鋒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問題應該出在頭部,腳踝骨折、小臂關節錯位倒沒什么。他的腦電圖依舊不正常,再次拍片顯示,顱腔出血面積也有增大。”
李曉禾忙道:“那怎么還不快點給他手術?”
“你說的輕巧,要能做早做了,那不是部位特殊,擔心傷到腦干神經中樞嗎?現在省人民醫院的專家正往過趕,估計五點左右能到,專家已經提前看過相關檢查結果,到市醫院后立即會診,然后拿方案。不過據現在的主治醫生講,涂中鋒的這種情況非常嚴重,很可能會死掉,也可能成了植物人。”停了一下,對方又道,“如果真是這樣的情況,你的那個計劃怕是要落空了。”
經對方這么一提,李曉禾才記起,自己要找到涂中鋒,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計劃,從涂中鋒身上找出蒯縣長真正死因。這兩天只顧擔心涂中鋒會否說出不當言語,會否對冷若雪產生不利影響,總是希望涂中鋒不要說出什么,反倒把這事淡忘了,而好朋友卻一直記著。
想至此,李曉禾不禁心生愧疚,對逝者和家人的愧疚,還有對自己良心的譴責。
可能是聽不到回應,手機里再次安慰道:“老李,別擔心。話雖這么說,就沖涂中鋒現在還活著,省里專家肯定有辦法救活他的,也許他真能道出你需要的事情來。否則就沖現在查明的那些事,他真沒必要亡命天涯、死不回頭,沒準身上真背著人命呢。”
李曉禾這才回應:“但愿能救過來。”
“行了,先這樣,主治醫生過來了,我再找他聊聊。”手機里聲音到此,戛然而止。
放下聽筒,李曉禾又重復了那句話:“但愿能救過來吧。”
是呀,只要救過來,涂中鋒就可能講出知道的事情,就可能交待出與蒯縣長猝死有關的內容。
涂中鋒會講嗎?會講出什么內容呢?
忽然,李曉禾又意識到,假如涂中鋒真講出前晚的事,再滿嘴放炮胡說一通,冷若雪可怎么辦?還能在縣里待下去嗎?怕是謠言會一直跟著呀。
糾結,實在糾結,要是涂中鋒只講自己需要的,不講沒用的,那該多好啊。但這可能嗎?
……
盡管已經回到屋子半個多小時,但冷若雪臉頰依舊緋紅,心跳依舊不止。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的讓她渾身燥熱,真實的令她反應不斷。
“篤篤”,敲門聲響起。
冷若雪一楞,趕忙盡力穩著心神,雙手輕撫著臉頰。過了一會兒,才對著門口說道:“進來。”
屋門一開,一個男人走進屋子。
是他?
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冷若雪脫口而出:“我說什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