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共準備了兩套醫書,一套著重婦兒的送去了十三那里,一套著重兒科且淺顯易懂的送去四爺那邊,給弘暉當做課外讀物的教材。
殷陶被蘇培盛一路領去了四爺書房,同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書生正臉碰上。
殷陶并未見過此人,看著不像府中普通下人,他愣了一下,不知該怎么稱呼。
蘇培盛對著殷陶介紹“這是戴鐸,戴先。”
又對著戴鐸介紹殷陶“這是十二爺,跟我們主子爺最是要好的弟兄。”
戴鐸上來給殷陶行了個大禮,殷陶叫了起,寒暄了兩句。
今戴鐸都進府了,四爺難道已經開始對那個位子有了想法
別過戴鐸后,殷陶一路向里去了四爺書房,將那套醫書叫給了四爺。
四爺收下醫書,對殷陶道了謝后,隨即抱怨起桌上這封長信的主人齊世武。
就在大約半個月前,康熙查到甘肅巡撫齊世武強令地方官員和百姓為己立德政碑。
康熙大怒,并于九月二十六日下了圣諭“凡地方大小官吏,若居官果優,縱欲禁止百姓立碑,亦不能止;劣跡昭著,雖強令建碑,后必毀壞。聞昔日屈盡美為廣西巡撫,回京時百姓怨恨,持鍬镢鋤馬其跡,庶民之心,豈能強致耶”1
齊世武就因為這個立碑的事,被康熙給連降了五級,心中一時有些慌了,便寫信來京中同幾位皇子聯絡感,希望他們可以替自己美言幾句,日后東山再起。
因著收債收得實在不錯的緣故,四爺近來在康熙面前很是得臉,故也收到了這位前甘肅巡撫的求助信。
四爺很明顯對于齊世武的這種行為相當不恥,故對著這封信也沒什么好臉。
齊世武官做得怎樣殷陶并不大很清楚,但殷陶知道,此人是歷史上著名的鐵桿太子丨黨,索額圖倒臺了,他此時被波及降職最正常不過。
齊世武是滿洲正白旗人,能力也不差,想來不日后還會東山再起,后在日后的結黨會飲案中,和托合齊等人被康熙一網打盡。
托合齊今并沒有顯示出對太子的任何傾向,甚至因著格爾芬兄弟兩個針對之事,和太子丨黨人徹底劃清了界限,想來大抵不會走向歷史的結局。
康熙四十三年,是安安來到這個世上的第一個新年。
府上就這么一個金嬌玉貴的小寶貝,盡管孩子只有三個月大,對于外界的一切還處于懵懂階段,但底下服侍的人依然盡心盡責,給小格格布置了一個頗有新年味道的大紅色公主房。
因著安安年紀還小,不必進宮領宴,只管在家中睡到自然醒,安安的父母便沒有這般好運氣了。
正月初一凌晨三點左右,殷陶帶著舒怡去宮里領年宴了。
康熙這幾年身不比從前,不管是頒金節還是農歷年,這些大年節里的儀式都簡便了不少。
舒怡照例要去長春宮里陪著幾位娘娘吃茶說話,殷陶則去太和殿中陪康熙和王公大臣用宴。
萬琉哈氏性子最是柔和,又心疼唯一的兒子兒媳,對舒怡一向是好,從來舍不得兒媳受一點委屈。
殷陶突然無比慶幸,額娘早早便升作了定嬪,為一宮主位,也省得舒怡要去旁的高位嬪妃那里請安陪坐,不比在自家額娘宮放松快活。
今年的太和殿里還跟往年一樣,過來領宴的大臣宗親只多不少,也同往年一般心思各異。
但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大殿布置得極為紅火,很有新年的氣息,殿內人頭攢動,觥籌交錯,推杯交盞之間交流著新春祝福殷陶卻生出了幾分冷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