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昌幾個著實心思不少,雖然沒有能把弘皙、弘暉等人成功挑撥說動,但也作下了不少事情。
在“起事”之前,弘昌和弘旺便想著弄一些活動經費,就像索額圖和納蘭明珠一樣廣納錢財,招兵買馬。兩人利用自己身份合伙開了作坊倒賣官鹽和軍馬,并且把手伸到了江南曹家索要錢財,并許諾日后會多加照看。
在殷陶看來,這些小的也實在膽肥。
曹家出身包衣,終究只是皇帝一個人的奴才,也不是什么人想用就能用到的。
從前先帝還在的時候,即便是如日中天的八爺也不敢勒索曹家,能做的極限也不過可以與曹家交好,曹家送東西就順水推舟收下罷了。
除此之外,弘旺還收受了隆科多之子玉柱的諸多好處,并答應對方日后時機成熟就想辦法給隆科多正名,同時恢復其佟府少爺的身份,使得隆科多一支不再是戴罪之身等等
總的來說,比起一眾叔伯們,弘昌和弘旺雖然能耐沒見長,膽子卻肥了不少。
這么一通鬧了下來,弘昌幾個雖然沒有取得什么成果,但結果可謂是相當的慘烈。
三爺家的弘晟失了世子之位,被三爺挪到了莊子關了;十三家的弘昌失了貝子爵位,被十三幽禁了起來。
弘旺而在勒索曹家和收受賄賂方面扮演了主要角色,還跟佟家不清不楚,實在讓四爺惱火非常,依律被發配到了寧古塔,連帶八福晉也只能跟著離開,從此再也不能在京城當中興風作浪。
四爺雖然處置八爺不留情面和不拖泥帶水,但弘晟幾人到底都是下一輩兒的小孩子,從前見到了也是四叔四伯的叫著,尤其里面還有十三的孩子弘昌,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惋惜與不忍。
四爺剛剛用過晚膳,此時并不想繼續批閱奏折,便起了出門走走的念頭。
出門溜達了不大一會兒,便走到了乾清宮。
四爺想起,從前就是在這里,他和皇阿瑪討論完戶部欠銀之事走出殿外,看著殿上的琉璃瓦,第一次起了奪嫡的念頭。
四爺輕輕嘆出一口氣來,突然就有些想念皇阿瑪了。
乾清宮保存完好,也一直有人打掃,四爺
雖說不住在這里,但也在思念先帝之時時常過來看看。
四爺走了進來,坐到先帝從前坐的椅子上緬懷了一番皇阿瑪,又去桌案那里翻閱了從前先帝在時留下的折子和書稿。
雖然民間一直都有康熙一朝是盛世的說法,但從先帝留下來的奏折和書稿來看,百姓的日子仍然并不好過征戰,旱災,饑荒,水災,大雪
四爺也在此時又一次意識到,一個負責任的好皇帝,不光要打理好朝政,讓本朝百姓過上安定富足的日子,更要選好勤政明理的繼承人,讓百姓遠離苦難。
所以說,在立儲一事上,還是該當主張賢能為上,旁的都是次要的,能夠治理好這個國家才是最主要的。
如今看來,弘暉尚未開竅,對于大位沒太多想法,但這個位子也不一定就該是他。
先太子胤礽雖然是一個不錯的人,但他和母家感情太深,也太注重“自己人”的利益,并不一定成為一個一心為民的好皇帝。所以說,即便身份居嫡居長,不能真正做到善待百姓,學會為了天下放棄自己的部分利益,于國于民也是無益。
幾個孩子年紀都還小,尚不能看出賢能,還是等過幾年看品性來選一個合適的繼承人更是妥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