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簡震的傷,整個侯府都兵荒馬亂的,顯然不是再提衣冠冢的好時候,簡輕語干脆回了寢房,思索如何讓父親改變主意。
“既然侯爺因聽信高僧,才不肯讓先夫人進祖墳,不如咱們給那個高僧塞些銀子,叫他說幾句好話,勸侯爺回心轉意如何”英兒說著,給簡輕語倒了杯清茶。
簡輕語輕嘆一聲“哪那么容易,那高僧既然深得父親信任,必然是與侯府往來多年,且與秦怡關系匪淺,并非我們塞些銀子便能糊弄的人。”
“那、那我們也找個和尚假扮高僧”英兒有些著急。
簡輕語無奈地看向她“我在京都沒有可用之人,即便找個和尚,也極易被拆穿,說不好還要被倒打一耙。”
“如此說來,我們就什么法子都沒了”英兒苦了臉。
簡輕語沉思片刻“倒也不是。”
“大小姐有主意了”英兒眼前一亮。
“父親和秦怡都極重臉面,若我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說不得會答應下來,又或者我尋些他們的把柄,逼他們為母親立冢,”簡輕語說完,不等英兒回應,便自己先否決了,“不行,祖墳要如何進、葬在哪,都是有講究的,若是強迫他們,說不得要給母親葬在偏墓里,一旦塵埃落定,我即便鬧得再厲害,怕是也無法更改。”
她倒是不怕魚死網破,只是母親被姓秦的壓了一輩子,唯一的心愿便是最后先她一步,以寧昌侯夫人的身份葬進祖墳正墓。
這是她最后能為母親做的事,也是她千辛萬苦要來京都的原因,她絕不允許有半點閃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真要等到侯爺百年之后,先夫人才能進祖墳”英兒眉頭深皺。
簡輕語好笑地看她一眼“怎么會,你容我再想一想,定然能找到為母親立冢的法子。”
“嗯大小姐自幼聰慧,定然能想到辦法的”英兒忙道。
簡輕語扯了一下唇角,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清茶。
窗外樹影斑駁、人影匆匆,即便遠如她的別院,似乎也鬧哄哄的。
簡震的傷比看上去還重,除了斷掉的右腿,內傷也極為嚴重,短短一個下午,便吐了一盆多血,一直到晚上才轉危為安。
簡輕語雖然覺得侯府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可衣冠冢的事還沒定論,該有的體面還是得有,于是翌日一早便去看簡震了。
簡震的院子離主院最近,她走了一段路才到,剛邁進院子,便聽到屋里傳來了寧昌侯的怒罵
“你說你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那群瘟神你若是死了還好,至少我不用提心吊膽,擔心整個侯府都會被你連累”
“侯爺震兒已經傷成這樣了,您又何苦再說如此傷人的話,再說了,您若真舍得他死,又怎會請這么多名醫為他醫治,還擔心得整夜都睡不著”秦怡急切地勸道,“再說震兒也是為了保護慢聲,他何錯之有啊”
“是啊爹爹,明明是那些人輕慢我在先,說什么我似故人,弟弟也是為了護我,您就別生他的氣了。”簡慢聲也跟著勸導。
聽著屋里一家三口的對話,簡輕語揚了揚眉,正思索現下要不要進去時,便聽到寧昌侯怒氣沖沖的聲音“輕慢你你知道個”
像是想說臟話,但礙于教養硬生生憋了下來,半晌才咬牙切齒的繼續道“說你似故人的那個,不是季陽便是周騎吧朝堂之上誰人不知,他們隨陸遠從漠北回來之后,便在京都城中大肆尋人,不少女子都被他們打量過,哪個又說自己被輕慢了”
漠北,陸遠,尋人
肯、肯定不會這么巧,她不認識什么季陽和周騎,只知道陸培之那兩個兄弟,名喚小十和十一,且家在江南,跟京都沒什么干系嗯,一切只是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