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事,是不可能不胡思亂想的。
簡輕語吃完包子去花園散步時,便看到寧昌侯一臉陰沉地站在假山前,十幾個奴仆正四下找什么。
她頓了一下走上前去“父親。”
寧昌侯看到她后驚訝一瞬“怎么起這般早”
她平日到底起得多晚,以至于早起一次,所有人都這般震驚。簡輕語清了清嗓子“睡不著了,便起來了。”
她本來只是隨口找個理由,寧昌侯聽卻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皺起眉頭寬慰“昨日的事只是意外,你別太傷心,等過些時日,為父定會再設宴為你選夫。”
簡輕語“”倒也不至于傷心,就是怪害怕的。
意識到寧昌侯誤會自己早起的原因后,簡輕語也沒有多解釋,站到他身側看向一眾忙上忙下的奴仆“父親可是要找什么東西”
“嗯。”寧昌侯心不在焉地回答。昨日錦衣衛如此大動干戈,必然是想得到什么,而他最清楚這園子里除了花木什么都沒有。
可是以前沒有,不代表昨夜之后也沒有,他必須親自檢查過才放心。
簡輕語知道他這是疑心病犯了,擔心錦衣衛在花園藏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東西陷害他,她本想勸他不必緊張,但看他現在的狀態,顯然是聽不進去的。
日頭漸漸升起,花園里熱了起來,簡輕語昨夜沒睡好,此刻被太陽曬得頭暈,只陪寧昌侯站了一會兒便找借口回別院了。
她回到寢房時,屋里兩個丫鬟正湊在窗前嘀咕什么,簡輕語與英兒對視一眼,英兒當即上前“你們兩個不好好干活兒,在那說什么閑話呢”
丫鬟們被她嚴厲的聲音嚇了一跳,看到簡輕語回來更是驚慌,其中一個年歲稍長些的忙道“回大小姐,奴婢們沒有說閑話,只是奇怪好好的窗栓為何會壞。”
“窗栓”簡輕語蹙眉。
“是,大小姐您看。”丫鬟說著讓開一步,將身后的窗子全都暴露出來。
只見窗子依然完善,只是上頭用來反鎖的木栓整齊地斷成了兩截,像是被什么利器切斷的。簡輕語分明記得,昨夜自己回房之后,便將門窗都反鎖了,那時窗栓分明還是好好的
“不過是窗栓而已,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我看你們就是想偷懶,還不快下去”英兒斥了她們兩句,扭頭就看到簡輕語臉色不對,頓時擔心起來,“大小姐,您怎么了”
“嗯”簡輕語回神,對上她擔憂的視線后勉強一笑,“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大小姐今日起得太早,難免會覺得累,不如再去睡會兒吧,奴婢去門外守著。”英兒關切道。
簡輕語還在盯著斷成兩截的窗栓看,聞言只敷衍地應了一聲,待她領著丫鬟走后,才蹙著眉頭走到窗前。
陸遠昨夜來過,她只看一眼便確定了。
她將窗栓撿起,眼底閃過一絲不解,不懂他既然專程來一趟,為何既沒有殺她,也沒有拿走刀鞘。
難道只是為了留點痕跡嚇唬她
簡輕語抿了抿唇,將斷了的窗栓放回窗臺上。
之后幾日,簡輕語都睡得不大好,每次閉上眼睛,都忍不住思考陸遠為何還不殺她。即便新換的窗栓沒有再壞,陸遠也沒有再來,可依然覺得有一把刀懸在頭頂,而這把刀的刀鞘還藏在她的衣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