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什么”陸遠神色徹底冷峻。
當然是不會選你做冤大頭,要另找一個沒什么背景的,不過陸遠的表情提醒她,只要敢這么說,她能當場暴斃,所以想了想還是咽下去了。
簡輕語抿了抿發干的嘴唇,雙睫盈淚楚楚可憐地看向他“絕對不會臨走之際,跟大人開那樣不入流的玩笑。”
“玩笑,”陸遠重復她這兩個字,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你倒是聰明。”輕描淡寫地將挑釁解釋成玩笑。
“真、真的只是玩笑,小女留下銀票,并非是、是為了羞辱大人,只是心中感念大人恩德,想給大人留一筆路費,”簡輕語這會兒強行解釋,多少都有點心虛,因此聲音越來越小,“畢竟小女那時還不知道大人身份,只想著能貼補大人一點是一點”
嗯,這么一說,就顯得她知恩圖報多了。
陸遠垂眸看向她可憐巴巴的眼眸,半晌若有所思地開口“這么說來,我還當謝謝你”
“小女不敢。”
簡輕語小心翼翼道,見他心情尚可,試探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膝蓋,陸遠不帶情緒地看向她,她抖了一下,但也沒有移開小手。
寢房里倏然靜了下來,簡輕語仰著頭與他對視,眼角的胭脂泛紅,看起來好像哭過一般,陸遠敲桌子的手指不知不覺中停下,看向她的眼神也不似最初時冷酷。
氣氛似乎有些許緩和,簡輕語大著膽子開口“大人,小女真的知道錯了,大人可否看在小女也是被逼無奈的份上,饒過小女這次,小女這段日子攢了些首飾和銀票,雖然不多,可也是一片心意,只希望能彌補大人一些損失”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陸遠的神色,當看到自己提到首飾和銀票時、他的表情越來越冷后,聲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
陸遠眼神幽深地看著靜下來的簡輕語,抬手便捏住了她的下頜“說下去,彌補損失之后呢”
簡輕語心頭一顫,下意識便想轉移話題,但一想到此事一日不解決,便一日如刀尖懸于頭頂,只能咬著牙開口“大人救小女于危難之中,小女心懷感激,恨不能以身相許,只可惜小女雖初到京都”
“再小女小女的自稱,這舌頭就可以割了。”陸遠淡漠打斷。
簡輕語在他指尖一抖,好一會兒才艱難繼續“我、我雖然剛來京都,但也聽說過圣上不喜錦衣衛與世家貴族有牽扯之事,大人又是錦衣衛指揮使,若我執意跟著大人,只怕會給大人帶來麻煩。”
“所以。”
“所以只能與大人一刀兩斷,自此分道揚鑣,如此才能保大人錦繡前程,”簡輕語說完怕他不悅,又急忙找補,“分開也是無奈之舉,我雖不情愿,可為了大人考慮,也只能如此了,還望大人成全。”
她說完便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他的決定。
陸遠平靜地與她對視,古井不波的眼眸晴雨難辨,叫人無法猜透他的情緒。
半晌,他松開了簡輕語的下頜,端起熱茶輕抿一口,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若你真想以身相許,倒也不難。”
說罷他將茶杯放下,杯底和木桌相觸,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響聲,“只要寧昌侯被貶為庶民,便不算與世家貴族牽扯不清了。”
簡輕語聞言顫了一下。
她在提到圣上時,便是在賭他會不會受要挾,若是受了,便是最好,若是反過來要挾她便說明她這一計是行不通的,只能不破不立。
簡輕語掐住手心,鼓起勇氣干脆就與他挑明了“大人位高權重,想要什么樣的女子要不到何必如此威脅我一個弱女子,我是騙過大人不假,大人何嘗不是一句實話都未嘗與我說過,求求大人放我一條生路,放寧昌侯府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