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兒頓了頓“也許不必去了。”
“為何”簡輕語抬頭看向她。
英兒聞言瞄了眼門外,確定沒人后壓低聲音道“二皇子在外縣待了兩年,都未曾遭遇不測,偏偏回京之后被人刺殺,坊間都說是大皇子做的,周國公府又是大皇子的外家,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怎么還敢辦生辰宴。”
簡輕語失笑“這你就不懂了,越是有嫌疑,便越要表現如常,我看這生辰宴吶,必然是要繼續辦的。”
像是為了驗證她的話,傍晚時分簡慢聲便來了別院,她身后的丫鬟還端了一個托盤,上頭擺了一套頭面。
“母親說,你是侯府大小姐,明日去周國公府若是首飾太過寒酸,會令侯府蒙羞,所以著我送一套過來,你明日記得戴上。”簡慢聲不緊不慢道。
簡輕語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首飾,很快便不感興趣地別開臉“不必了,我有首飾。”
簡慢聲表情不變“東西我已經送過來了,你要用便用,不用就先收起來,待到有用時再說吧。”說完,她便不看簡輕語一眼,扭頭離開了。
英兒將人送到別院外,回來后看到首飾還在桌子上,當即皺起眉頭收起來,一邊收一邊為簡輕語鳴不平“二小姐也太目中無人了,您再怎么說也是她姐姐,她怎能次次待您如此冷漠。”
“本就不是一個槽里的驢,硬是要栓在一起,自然是冷漠的,”簡輕語笑笑安撫道,“別放心上,我待她也沒好到哪去,都一樣的。”
英兒撇了撇嘴,見她不在意,也只好不再提了。
眨眼便到了生辰宴的日子,簡輕語一大早便被叫了起來,梳洗打扮一通之后剛換上新衣,就不小心弄臟了,英兒頓時著急起來“這可怎么辦,另一身今早剛洗了,這會兒還沒干呢。”
簡輕語蹙眉看著身上的茶漬“就一點痕跡,不要緊吧。”
“不行不行,那些夫人小姐挑剔得狠,若是看到您身上有污痕,定是要笑話您的。”
英兒急得團團轉,簡輕語無奈地看著她,半晌突然想起什么,大步走到了衣柜前,翻找一通后拿出一條藕色衣裙“這件可以吧”
英兒頓了一下,看到后眼睛一亮“可以可以,這裙子顏色溫柔明亮,不張揚也不算收著,料子也極好,比咱們買的那兩身還好大小姐何時得的裙子,奴婢怎么不記得”
簡輕語笑笑,沒有提醒她這是自己第一次從陸府回來時,陸遠給的那條裙子,只是想著既然是陸遠給的,那定然不會差了,現在看英兒的反應,便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對的。
提起陸遠,簡輕語才發現自己與他真是許久未見了,竟然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條臟了的床單還在她床下塞著,明日空閑了便掏出來洗洗吧,免得陸遠什么時候再想起來,用這件事拿她的錯。
“大小姐,大小姐”
簡輕語回神,笑道“時候不早了,伺候我更衣吧。”
重新換好衣裳,已經是一刻鐘之后了,寧昌侯和簡震已經先行,她只能跟秦怡和簡慢聲坐同一輛馬車出發。
自從趙玉慶那事兒之后,秦怡便安分許多,沒再像以前一樣,一看到她就冷嘲熱諷,只是這點安分沒有持續太久,她便又開始忍不住炫耀未來女婿了。
“勵文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十歲中秀才十六歲中舉人,誰人不知他有狀元之才,這偌大的京都,也就只有我慢聲的美貌,才配得上這樣的兒郎。”秦怡滿意地看著簡慢聲,炫耀完去看簡輕語,就看到她心不在焉地坐在逆光處,身上藕色的衣裙低調卻不掩華麗,襯得她眉眼都溫柔起來。
自從簡輕語在人前露過面后,滿京城都在說她比簡慢聲還要美上三分,作為慢聲的親生母親,她從未覺得自己女兒被比下去過,可今日看著簡輕語的眉眼氣度,突然生出一點憋屈。
“空有美貌也不行,慢聲還有才華呢。”秦怡心虛地嘟囔一句,便喪失了炫耀的興趣。
簡輕語雖然不知道她為何突然不高興,但耳邊突然清靜了,不得不說她心情還算不錯。
三人一路無話到周國公府,馬車進府的時候,秦怡緊張地坐直了身體,扭頭對簡慢聲叮囑“音兒是勵文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她今日生辰,你可要表現得得體些,拿出未來嫂子的氣度,知道嗎”
“是。”簡慢聲平靜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