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被水淹過口鼻后,她猛地浮了起來,突然生出一股力氣“陸培之你個王八蛋再不回來我就真的要死了”
罵完,又突然哽咽“你快回來啊,你是不是淹死了,是我把你害死的,早知道就不讓你救我了不對,是你非要往這邊游的,要是上那邊的岸,我們兩個就都能活下來了,都是你的錯”
說著說著,摳著根莖的手指慢慢滲出血來,她眼睜睜看著指頭滑過根莖,卻無力重新摳緊,于是無望地閉上眼睛,漸漸朝下沉去。
然而下一瞬,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腰,將她帶進了懷中“我好心救你,你還覺得是我的錯”
簡輕語猛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扭頭看過去,就看到陸遠勾著唇,眼底帶笑地與她對視。
“我、我以為你死了。”簡輕語眼睛一紅。
陸遠嘆了聲氣“這邊的岸有些長,費了些時間才找到出路,走吧。”
簡輕語忙答應一聲,便熟練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陸遠如先前一樣,一只手扶著她,一只手往前劃,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偌大的湖面上只剩下淅淅瀝瀝的水聲。
不知游了多久,終于遠遠看到了一艘船,陸遠的胳膊越揮越慢,額頭上布了一層細細的汗,咬著牙將簡輕語帶到了小船旁,將她抽到了船上。
當腳踏到木板上,簡輕語懸著的心猛地放松,她不敢耽擱,趕緊回頭去拉陸遠。
陸遠已經連上船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簡輕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拉了上去,陸遠上船的瞬間,兩個人直接跌作一團,陸遠結結實實地壓在了簡輕語身上。
簡輕語感受著身上重量,卻連抗議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懶洋洋地平躺著,任由他趴在自己的頸窩中。
她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無意識地低喃“總算活過來了”
陸遠安靜地趴在她身上,卻生不出半點旖旎的心思,只是無聲地恢復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簡輕語輕輕打了個噴嚏。
陸遠眼眸微動,到底是從她身上起來了,轉身進了船篷。簡輕語身上一輕,她默默找個角落坐下,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然而依然冷得厲害。
不多會兒,陸遠從船篷里出來了,手上還端著一個小火爐,出來后放在了木板上,又拿出找來的火折子,很快就生好了火。
“過來。”火生好后,陸遠頭也不抬地說了句。
簡輕語急忙跑過來,哆嗦著伸手烤火“你怎么知道這里有火爐”
“這船沒有腥味,應該是用來渡人的,這些東西自然少不了。”陸遠淡淡解釋。
簡輕語好奇地看向他“難道錦衣衛有這類的課程嗎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自由長在水上,知道這些有什么奇怪的”陸遠看她一眼。
簡輕語從認識他開始,就知道他孑然一身,來到京都后更是發現他無父無母,也從未有人提及他的身世,好像他生來就沒有過去,就是位高權重的錦衣衛一般,這還是第一次聽他提及過往。
盡管知道不該好奇,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你生在水上”
“嗯,我家中是世代打漁的船夫,就在水邊住。”陸遠看著火焰回答。
簡輕語微微一怔,竟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陸遠掃了她一眼,勾起唇角“怎么,覺得我該是什么世家所出”
“錦衣衛招人的條件之一,不就是身世要好么。”簡輕語沒有否認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