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頓了一下,平靜反問“何出此言”
“錦衣衛差事,皆由指揮使大人派遣,大人又一向愛護屬下,又怎會在李桓大婚前日要他去做事”簡輕語說完,眼角隱隱有淚。
陸遠抬手去撫她的臉,簡輕語猛地后退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陸遠的手就此停在了空中。
“大人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她一字一句地說。
陸遠還是如先前一般平靜“有些事,你不該問。”
簡輕語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嘲諷一笑“既然怕被人知道,何必再假惺惺送什么喪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當真宅心仁厚,真是虛偽”
“輕語,不可妄言。”陸遠沉了臉。
簡輕語猛地閉嘴,兩只手攥緊幾次最終松開,有氣無力地開口“大人教訓得是,輕語失禮了。”
“輕語”
“若無別的事,小女就先告退了。”簡輕語垂下眼眸,直接越過他去開門。
正當她要出去時,陸遠突然開口“李桓沒死。”
簡輕語猛地停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簡慢聲也沒死,”陸遠轉身與她對視,“簡慢聲也沒死。”
“不可能,他們現在就在棺槨里。”簡輕語低聲否認。
陸遠蹙眉“不過是用了藥昏睡而已,只有停靈滿七日,才不會引起圣上懷疑。”
簡輕語怔怔地看著他,還是不敢相信。
陸遠見她還不肯相信,干脆舉起手指發誓“若我有半句虛言,就讓我天打雷劈。”
簡輕語喉嚨動了動,半晌睫毛輕顫“你說什么”
“本來不想告訴你,”陸遠無奈,“可今日一看,我便后悔了。”
若知道她一傷心會憔悴成這樣,說什么也不會欺瞞她。
簡輕語見他不像在說假話,懵了許久之后終于還是相信了,雖然因此生出了更多的疑問,可她識相的沒有再問。而事實上,她只需知道簡慢聲還沒死便夠了。
陸遠看出她想問什么,于是簡單解釋“我早前便知道圣上可能對李桓下手,所以提前與李桓通過氣,也早就叫了人日日在亂葬崗等著,等圣上真要李桓命時,我便將人帶到亂葬崗殺,至于簡慢聲她倒是個烈女子,我聽說她自盡的事后,便去找了她一趟。”
那晚他到時,恰好撞見簡慢聲自盡,索性就讓她偽裝自盡,然后給了她一瓶護住心肺的假死藥,騙過了大夫與寧昌侯府上下。
聽完陸遠的解釋,簡輕語總算理清了,于是暈乎乎地問“既然要保密,為何還要告訴我”
“若我再不說,你現下是不是打算去靈堂摔了御賜之物”陸遠無奈。
簡輕語頓了一下,沒有否認他的話。
“沒猜錯的話,你還想跟我劃清界限吧”陸遠氣笑了。
“若你真是殺了李桓的兇手,便等于間接殺了我妹妹,我如何不與你劃清界限”簡輕語見他生氣,心里也沒什么底。
陸遠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突然將人摟進了懷中“這幾日受苦了吧。”
明明是一句沒什么起伏的話,簡輕語卻突然心頭抽疼,壓抑了幾日的難過猛然爆發,再控制不住痛哭起來。陸遠頓了一下,蹙起眉頭低聲哄“過了這幾日,我便帶你去見他們,不哭了。”
簡輕語還是哭,哭了片刻后突然犯惡心,緩了片刻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