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逐漸冷靜“那便不是了。”他給的避子丹是圣藥,從未出過紕漏,若她吃的是那些,便絕不會有身孕。
簡輕語松開了他的臉,看著他臉上多出的兩個指印揚眉“我怎么聽著,你有些失望啊。”
“沒有太失望,”陸遠攥住了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現在成親,風險到底大些。”
“誰要成親了,我才不成親。”簡輕語默默將手抽了出來。
簡慢聲和李桓雖也算圓滿,可付出的代價實在太慘烈,給她留了不小的陰影,她眼下雖喜歡陸遠,可半點嫁給陸遠的心思都沒有。
她抿了抿唇,小聲與陸遠商量“我們不成親行嗎”
“你要這樣偷偷摸摸一輩子”陸遠反問。
簡輕語眨了眨眼睛“我覺得挺好的呀,你想見我時便來找我,我去找你也行,平日就各忙各的互不干涉,不會像尋常夫妻一樣整日在一起,最后徒生厭倦。”
陸遠靜靜地與她對視,確定她是認真的后淡淡開口“可我想要你來做陸府的主子。”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我不在意這些。”簡輕語突然不敢看他了。
陸遠定定地看著她“我在意。”
簡輕語“”
她張了張嘴,突然不知該說什么了,只希望他能盡快轉移話題,陸遠也沉默下來,靜靜等著她妥協。兩個人彼此等待,結果一晚上過去了,誰也沒等到想聽的話。
這一晚之后,陸遠便沒有再來,簡輕語怕他逼自己許諾,也不敢再去找他,兩個人就這么僵持下來。雖然隱隱鬧了別扭,可翌日太醫還是來了,只是簡輕語沒心情讓他診治,隨便敷衍幾句后又將人送走了。
之后一連數日二人都沒見面,簡輕語第一次知曉,原來思念一個人這般難受,抓心撓肺的,總忍不住想去看看他,可偏偏又因為別的事不敢去。
所以自己都不在意名分了,他為何還要在乎呢簡輕語越想越不高興,每日里把自己關在府中生悶氣,本想著眼不見心不煩,結果還是處處都能聽到他的消息,難得闔府一起吃頓飯,飯間又聽寧昌侯和秦怡聊到了他。
“錦衣衛這次真是了不得,竟然能讓圣上革去大皇子監國之職,還將周貴妃軟禁在宮里,依我看吶,儲位極有可能是二皇子的了。”寧昌侯嘖了一聲。
簡輕語拿筷子的手頓時一停,不等她追問,秦怡便先開口“圣上革大皇子的職,關錦衣衛什么事”
“若非錦衣衛拿到了大皇子行刺二皇子的證據,圣上又如何舍得下如此重手”寧昌侯感慨。這已經朝中公開的秘密,所以也不介意在家里說說。
秦怡驚呼“不是說二皇子遇刺一案不讓查”
話沒說完,她便反應過來了,若是無事發生,為何好端端的突然不讓查了為何大皇子這些日子無功無過,卻突然被革了職,母妃還被軟禁,想來是圣上為了遮家丑,才會要錦衣衛瞞下此事,待風頭過了再一一清算。
此舉瞞不過滿朝人精,卻足以糊弄百姓保全大皇子名聲,雖不算高明,卻也算得上有用了可兇手為何會是大皇子簡輕語抿了抿唇,盯著碗里的菜發呆。
剛從行宮回來時,她便被陸遠警告過,要離二皇子遠些,當時她便看出他在意指遇刺一案,是二皇子自己策劃的苦肉計,所以案子停查之后,陸遠問她可否好奇誰是幕后兇手時,她雖未回答,但心里一直覺得二皇子才是幕后之人。
怎么突然就變成大皇子了呢
簡輕語心中的疑惑越積越深,正要忍不住去問寧昌侯時,就聽到秦怡長舒一口氣,頗帶幾分得意地開口“無論如何,大皇子倒臺對咱侯府來說都是好事,錦衣衛這回也算得上咱們的福星了。”
寧昌侯但笑不語,似乎也表示贊同。
簡輕語頓了頓,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為何是好事”
“你忘了他外家是誰了”秦怡反問。
簡輕語恍然,這才想起周貴妃是周家女,而大皇子也是周家外孫、周音兒嫡親的表哥。
雖然簡周兩家之間的恩怨都因周家而起,可也叫大皇子的聲譽平白受了牽連,加上他與周家砸斷骨頭連著筋的關系,將來若有一日做了皇帝,即便不找侯府算賬,也要大力扶持周家,到時候小小的寧昌侯府,又如何能與天子近臣抗衡
簡輕語想通一切后猛然站起,將閑聊的秦怡跟寧昌侯嚇了一跳。
“你、你做什么”秦怡茫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