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女人的身份”旁邊的官員急忙追問。
侍衛回答“那女人戴著面紗,無法確定身份,屬下問了小二,那女人身著淺粉水裙,戴的是全副珠玉,大約十六七的年紀”
他說著話,眾人的視線默默轉移到簡輕語身上,簡輕語安靜一瞬,突然朝外頭沖了出去。大皇子當即跳腳“給孤抓了她”
“快、快去”官員也急忙催促。
簡輕語聞言跑得更快,她直直往樓上陸遠所在的廂房跑,然而剛跑了幾步遠,前方的路就被攔了,她只能折身往樓下跑。
船上酒樓的路窄得厲害,她借著身材相對瘦小的優勢,勉強甩開那些人一截。可酒樓總共了這么大,她總有跑到盡頭的時候。
當只身跑到了甲板上,大皇子帶著人不斷逼近,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很快便退到了船邊,只要稍微站不穩便會掉下去。
“侯府大小姐”大皇子雙手叉腰,一邊喘氣一邊陰測測地笑,“簡業可真有本事,兩個女兒都搭上了錦衣衛,難怪會看不上孤的外家。”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你想強搶民女嗎”簡輕語聲音緊繃。
“強搶民女”大皇子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突然就笑了,“你若真是民女,孤倒懶得抓了。”
“你什么意思”簡輕語聲音微沉。
大皇子瞇起眼睛“孤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錦衣衛與侯府嫡女私通,打的可是圣上的臉面,孤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陸遠的下場了。”
說罷,他的指尖一點,兩個侍衛頓時朝她走來,簡輕語被他們逼得退無可退,再往后便是幽深的湖水。
甲板之上正對著的廂房,便是陸遠所在的地方,窗子雖然關著,可她只要大聲喊,他便能聽到來救她可救了之后呢大皇子已經知曉她的身份,只要她活著,便是陸遠致命的把柄,說不定侯府也要受她牽連。
簡輕語慌亂到了極點,突然也就冷靜了,她看了眼船與湖岸之間越來越近的距離,眼底閃過一絲苦澀。
“沒想到我簡輕語也有今日。”簡輕語苦澀一笑,扭頭朝湖里跳去。
大皇子臉色一變,瞬間沖到邊沿往下看,卻只能看到一片幽深。重物落水的聲音引起食客們的注意,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人落水了,甲板上頓時熱鬧起來。
大皇子咬牙切齒地叫人去追,隨從的官員急忙勸“殿下,人多眼雜。”
大皇子聞言恨恨看了水面一眼,最后只能放棄了。
廂房中,陸遠始終心神不寧,隱約聽到外頭的動靜后蹙了蹙眉,推開窗子朝甲板看去,當聽到誰說落水的是個小姑娘時,他頓時臉色一變,瘋一般沖了出去
夜色漸深,集會終于結束,只留下一地的垃圾散發著不大好聞的氣味。
幽靜的湖岸邊,簡輕語掙扎著爬了上來,跪在地上嘔地一聲吐出一大口水。她回頭看向不算遠的船上酒樓,有些驚訝自己真就一口氣游了上來。
她不會游泳,唯一的經驗便是陸遠帶她游的那次,如今全靠回憶陸遠的動作,連換氣都不大會,但嗆了幾口水后也算平安上了岸。
酒樓甲板燈火通明,也有人系著繩子往下跳,似乎是要找她。簡輕語擔憂地盯著船上看,有一瞬間想對著船大喊,告訴陸遠自己還活著,然而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如今大皇子已經知曉她的身份,也會萬分警惕陸遠,若是自己再去找陸遠,即便是藏起來,也難保不會被大皇子找到。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若想不被人知,便該徹底分開。
而今日落水,便是最好的契機。
只要陸遠以為她死了,便不會再為她冒險,他或許會傷心個一年,兩年,有可能更久一點,傷心之后還是會娶妻生子,逐漸將她淡忘,就像世間每一個尋常男子。而她她也可以保全自己的孩子,回到漠北生活,就像她一開始期待的一樣。
簡輕語撫上小腹,心跳突然快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