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清溫順答應,起身便朝大門走去,還未等走到門口,便有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頓了一下,溫和詢問“請問是拿藥還是看診”
“不拿藥也不看診,我來找我主家夫人。”季陽人畜無害地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
奚清頓了頓,不解“主家夫人”
“阿喃,你應當認識吧”季陽瞇起眼眸,不懷好意地問。
奚清愣了一瞬,還未等開口回答,師父便從院里又出來了“我才發現當歸用完了,你今日收藥材時可有”
話沒說完,他便看到了季陽,頓時皺起眉頭,“怎么又是你”
“師父,你認識他”奚清忙問。
師父扯了一下唇角“有一面之緣,這位公子,請問你一日之內來了兩次,究竟有何貴干”
“他說他是來找阿喃的,”奚清悄悄挪步到師父身邊,壓低聲音道,“他還說阿喃是他主家夫人。”
師父愣了一下,頓時沒好氣起來“什么阿喃什么主家夫人,這里沒你要找的人,快走快走”想都不用想,這是拋棄阿喃的負心漢來了。
奚清見師父突然強勢,也跟著直起腰板,師徒二人一路轟人。季陽輕笑一聲,眼底卻無半點笑意“有沒有我要找的人,可不是二位能說得算的。”
師父愣了一下,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是夜。
簡輕語睡醒時,發現天都黑透了,屋里沒點燈也是昏暗一片,她懶洋洋地抱著被子發呆,想等師父什么時候叫吃飯了,什么時候再出去。
然而等了一刻鐘、又等了一刻鐘,她的眼睛都適應黑暗了,卻始終沒等來師父和奚清喚她。
難不成這倆人根本沒等她,直接吃完飯睡覺去了剛冒出這個想法,簡輕語便自動否決了,師父和師兄一向疼她,又一向重視三餐,不可能吃飯的時候不叫她,估計是醫館太忙,暫時還沒來得及吃飯。
這么想著,她趕緊起來,摸著黑就往外走,結果剛走到門口就停下了腳步。
怎么院子里連燈籠都沒點簡輕語看著同樣黑乎乎的院子愣了愣。
“師父奚清師兄”她嘗試著喊了兩聲,院子里回應她的,只有漠北攜裹著沙土的風聲。
簡輕語蹙起眉頭,抬腳穿過了院子,徑直進了前頭的醫館――
然而醫館也沒人,而且與院子里一樣黑漆漆的。
她心里的不安逐漸擴大,半晌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師父”
依然無人應答。
簡輕語想往前走幾步看看情況,可原本熟悉的醫館卻仿佛突然間變得陌生,漆黑的背后藏匿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她在門口猶豫許久,到底沒勇氣走進去,于是僵硬地一步步退回到有月光的院子里,扭頭朝師父的房間跑去。
“師父師父”簡輕語著急地喚人。
師父和師兄一向緊張她的身體,自從她住進來之后,即便夜間臨時有事要出門,也會將能點的燈燭都點上,就怕她突然摔倒傷到身子,像今天這樣突然消失,怎么想怎么不對勁。
她拍了幾下門無人應聲,干脆直接推開門進去,沒找到師父后扭頭就往奚清房間跑,還未跑兩步余光注意到什么,于是猛地停了下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寢房,看著單薄的窗戶紙上映著跳動的燭光,緊張得手腳開始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