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你做什么。”簡輕語一臉無辜。
季陽冷笑一聲“大人要你去揚州,是深思熟慮之后的結果,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改變主意了”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只消告訴他,腹中孩兒不能沒有父親,我也不能沒有他,他不就舍不得了。”簡輕語揚眉。
季陽輕嗤“哪有那么簡單。”
簡輕語聞言嘖了一聲,語重心長地搖了搖頭“你不懂。”
季陽“”
“總之你只管帶我回京都便是,等見了陸遠,你便知道我說得是真是假了。”簡輕語閑散地說。
季陽對她的話始終保持懷疑,可見她一本正經、完全不像撒謊的樣子,心里又開始犯嘀咕。
簡輕語見狀,直接拿出殺手锏“陸遠本來也不想讓我回去的,可我跟他說了,若他不帶我走,還將我送去揚州,那我便在揚州找個小白臉養著。”
季陽“”
“你猜他最后答應讓我去京都沒”簡輕語笑瞇瞇。
季陽深吸一口氣“行,我就信你這一次。”誰讓大人醋缸的形象深入他心。
簡輕語滿意地點點頭,直到他放下車簾重新趕路,才頓時松一口氣,然而心情卻還是沉重。以陸遠的性子,平白無故的,怎么可能要將她送去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只怕他是擔心將來會發生無法應付的事,才會提前將她安置到別處。
既然已經猜到他可能有危險,她又怎么可能一個人躲起來。簡輕語抿了抿唇,祈禱事情不會太糟,陸遠怎么說也幫了褚禎大忙,褚禎即便將來登基,也不能瞬間翻臉無情吧
想起那張總是笑著的臉,簡輕語也不大確定。
她在擔心中跟著季陽趕路,因為路途遙遠,她的身子從過了六個月后又一日比一日大起來,耗費在路上的時間比先前多了一半,足足走了一個多月才算來到京都。
這一個月為了盡可能快些,幾乎每天都在風餐露宿,等到了京都時,簡輕語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只有肚子愈發大了。
臨進城前,季陽盯著她反復打量,簡輕語被他看得后背都開始發毛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啊,”季陽不滿,“瘦了這么多,大人看見肯定會罵我。”
就算她是胖的,這頓罵估計也是跑不了了。
簡輕語心虛地咳了一聲“你餓不餓,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吃飽了再去見他。”吃飽些,抗揍。
季陽想了一下,答應了“也行,吃點好的補補,看起來也能精神點。”
簡輕語連連點頭,跟著他往城里走,結果剛進城門,就聽到前頭傳來一陣喧囂,季陽聽出錦衣衛同僚的聲音,當即將馬車停到了一旁,對著馬車里的簡輕語叮囑“你先等著,我去看看。”
“好。”簡輕語答應完,將車簾掀開一個小小的空隙,便看到前方圍了一群人,季陽一邊呵斥一邊擠開人群走了進去。
季陽過去之后,喧鬧聲非但沒有減小,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簡輕語心下隱隱不安,到底還是戴上面紗下了馬車。
前頭圍著的人越來越多,簡輕語幾次試圖擠進去都失敗了,最后一個大嬸將她拉到一旁“你這婦人,怎么這般不知輕重,大個肚子還跑去看什么熱鬧。”
簡輕語忙問“大娘,前頭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守城軍同當值的錦衣衛發生了爭執,仗著人多將錦衣衛給打了,現下又來了幾個錦衣衛,兩撥人便爭執起來。”大嬸試圖解釋清楚。
簡輕語都愣住了“我沒聽錯吧,錦衣衛被打了”這年頭,還有人敢打錦衣衛
一旁的書生聽到她這般問,頓時笑了起來“這位夫人是多久沒回京了,竟然不知如今的錦衣衛,已不是當初的光景了當今圣上一登基便整治了他們,如今的錦衣衛不過是普通皇家侍衛,哪還敢像當初先皇在位時那般威風。”
簡輕語蹙起眉頭,正欲再問些什么,便聽到一陣熱鬧,她下意識抬頭看去,就看到巡城的官兵朝這邊趕來,原本在看熱鬧的百姓頓時一哄而散,只剩下錦衣衛跟守城軍還留在原地。簡輕語踮起腳看了看,除了季陽,每個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地掛了彩。
“光天化日之下鬧成這樣,成何體統”巡檢不悅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