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和陸遠本想初秋便回漠北,無奈寧昌侯堅決要他們在京都成完親、將名分落實之后再走,加上褚禎親自賜婚,二人只好留下成親。
雖然成親成得急,但該有的禮制一樣都沒少,簡輕語出嫁那日十里紅妝,轟動了整個京都,以后很多年,京都百姓提起這場婚事都會高談闊論,叫沒有親眼見識到的人好生羨慕。
而這么招搖的后果,便是褚禎事后將陸遠狠狠罵了一通。
“朕剛罰了你,你便如此囂張,可有將朕放在眼里”褚禎沉聲質問,“說這些年究竟貪了多少,才撐得起那般排場”
陸遠淡定地上交一疊東西,褚禎板著臉拿過來,看清是什么后頓了一下。
“輕語她還未嫁卑職,便為卑職生了一女,若是婚禮不辦得盛大些,叫人看出卑職對她的重視,日后怕是寧昌侯府無顏立足京都,所以也是不得已為之。”陸遠解釋。
褚禎揚眉“那你給朕這些是什么意思解釋你那些排場都是自己掙來的陸遠,朕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經商的本事”
“是為了聽取情報,才會買下這些鋪子,沒成想也賺了些錢,”陸遠說完頓了頓,“但卑職日后去了漠北,應該也用不到了,不如留給圣上充盈國庫。”
“你倒是忠心,”褚禎輕嗤一聲,火氣已經消了,“輕語呢朕的干女兒呢”
“都在殿外等著,此行特意同卑職來向圣上道別。”陸遠垂眸道。
褚禎頓了一下,抿著唇起身“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是。”
兩個人說著話,便一同往外走去,簡輕語抱著話話正看落葉,聽到腳步聲回過頭,對著二人笑了起來。
風輕影疏,長發飄逸,腰間系的石榴花明艷動人,一如當初的少女模樣。褚禎掩下所有情緒,含笑走上前去“這便要走了”
“是呀圣上,要走了,”簡輕語說著,拿著話話的手同褚禎打招呼,“快見過干爹。”
褚禎眼底笑意更深,正要伸手去抱,陸遠在他之前先從簡輕語懷中接過話話,再一臉鄭重地交給他,“圣上。”
褚禎斜了他一眼,將話話抱了過來,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團子,怎么看怎么喜歡“過幾日朕也要娶皇后了,將來有了小皇子,不如同話話定下婚約可好”
“話話不遠嫁”
“話話不嫁人。”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簡輕語頓了一下,無語地看向陸遠“什么叫不嫁人”
“我們家財萬貫,又只有這一個女兒,自然要挑個入贅的女婿。”陸遠面無表情。
簡輕語恍然“也是,有理,”接著看向褚禎,“圣上,皇子入贅嗎”
“胡鬧。”褚禎笑罵一聲,知道他們的意思后便不再提婚約,而是將孩子還了回去,陸遠立刻把寶貝女兒接走了。
三人又閑話了會兒,簡輕語便同陸遠一起告辭了,只是兩人剛走出一段,簡輕語突然停下腳步“你再等我片刻。”
說罷扭頭朝褚禎跑去,陸遠蹙了蹙眉,卻還是聽話地站定了。
簡輕語回去,又與褚禎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這才跑了回來,陸遠沒有直接問,而是等上了馬車之后才緩緩開口“可是去替李拓夫婦求情”
“是呀,總不好叫他們一輩子躲躲藏藏。”簡輕語聳了聳肩,她成親那日,慢聲和李拓回來過,只是待了片刻便匆匆離開了,她心里便一直惦記著這事。
“圣上準了”
“準了,又好像沒準,”簡輕語托腮,“他不準慢聲他們再踏足京都半步,卻又答應給他們一份新戶籍,所以我也不大懂是什么意思。”
“這算是準了,只是要他們隱姓埋名,免得引起其他錦衣衛效仿,”陸遠淡淡點評,“不能進京,在京都附近定居也好,岳父也能時時去看他們。”
簡輕語笑了“這樣挺好。”
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出了宮門又經過繁華的街道,不知不覺便出了城門。行李和家當早在成婚前便被季陽親自護送去了漠北,他們這次同褚禎道了別,便要直接回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