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腳下沒停,徑直朝盡頭的廂房去了,簡輕語愣神之后跟了過去,越靠近廂房便聽到越多的哭聲,漸漸地她突然覺得這哭聲很耳熟,電光火石之間她猛然想起,昨日清晨她回寢房時,便有一個渾身是傷的小姑娘就是這么哭的。
她頓時頭皮發麻,一時間不敢上前,而陸遠嫌她磨蹭,直接攬著她的腰走到廂房角落,將窗子開出一條小縫。
“你怎么知道這里能開”簡輕語遲疑。
陸遠頓了一下“常客。”自然是夜里搜查時來過。
簡輕語聞言頓時心生鄙夷,正要說些什么,便又聽到一聲慘叫,她哆嗦一下看向屋里,只看到那個她覺得好拿捏的男人,此刻像條公狗一樣哈赤哈赤地喘,手里的鞭子不斷甩向被綁起來的小姑娘。
只一瞬間,她便明白陸遠所說的施虐是哪兩個字了,一時間臉色蒼白得厲害。
“看到了嗎這便是施虐,你能做到忍著疼痛和羞辱博他歡心”陸遠在她耳邊低聲問,“若真能做到,或許他真會帶走你。”
簡輕語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碎瓷,半晌突然抬頭,陸遠饒有興致地欣賞她的恐懼,想看她會如何反應。
然而簡輕語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哀求“你、你有沒有辦法,把那個姑娘救出來”
陸遠怔了一瞬,回過神后嘲道“自身難保,還有空管別人的閑事”
“她看起來年歲還小,若是生在尋常人家”簡輕語聲音顫得說不下去了,半晌苦澀搖頭,“你說得對,自身難保,有什么資格管別人的閑事。”
說完,她低落地轉身離開,陸遠蹙起眉頭,盯著她絕望的背影看了許久,接著低頭看向自己被她抓過的袖子,只見原本干凈的袖子上沾染一抹血跡,紅得扎眼。
一瞬之后,走廊里突然傳出一道破風的聲響,下一瞬屋里的人應聲倒下,直接昏死過去,被綁著的小姑娘先是一愣,接著開始大聲呼救。陸遠面無表情地離開,將所有爛攤子丟在了身后。
待他回到廂房時,簡輕語已經在之前的椅子上坐下了,臉色蒼白的模樣沒有半點活力,似乎已經萌生了死志。
陸遠蹙了蹙眉,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悅,他到主位坐下,抬眸看向角落里的人“過來,陪我飲酒。”
話音未落,季陽和周騎便對視一眼,忍著好奇繼續談笑風生。
簡輕語略微回神,靜了靜后到陸遠身旁坐下。
“已經解決了。”陸遠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簡輕語不大明白,疑惑地看向他。
陸遠卻沒興趣多說了,斜了她一眼自己斟酒。
簡輕語安靜地坐在他旁邊,不斟酒也不聊天,就差將心不在焉四個字寫在臉上了,然而陸遠沒有表露不滿,便無人敢說她什么。
她還沉浸在方才的事里,繼而想到大集一旦結束,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鎮子便沒什么外人了,即便鎮里的富戶想為她贖身,老鴇怕也舍不得她這棵搖錢樹,她想走的話,就得等下次大集。
而等的時候,勢必要接客。
她雖不在意貞潔,可也不代表能叫人肆意侮辱,若要靠輾轉在男人堆兒里才能茍活,倒不如今日便死了得好。
這般想著,她的死意愈發堅定,甚至一刻也不想活了,而她的碎瓷片剛才不小心掉了,所以
簡輕語的視線落在盛了下酒菜的盤子上,深吸一口氣后起身去端,與此同時季陽與姑娘的聊天聲傳了過來――
“是啊,我們在江南做鏢局的,這次打算護送一批貨去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