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惹事了”季陽冷眼,“我不過是看他姐姐有些像簡喃喃,便過來問兩句,誰知道他就開始惡言相向錦衣衛都敢招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周騎頓了一下,扭頭看向侯府二小姐,果然與簡喃喃生得有三分相似,然而一個是侯府嫡女,一個是煙花女子,想也不可能有什么干系,他嘆了聲氣,將季陽拉走“行了,你也是找簡喃喃找魔怔了。”
季陽黑著臉被他拉回廂房,關上門后耳邊徹底安靜了。
半晌,季陽揉了一把臉,眼圈便有些紅了“老子就是氣不過,她一個青樓女子,憑什么這么糟踐咱大人的真心。”
周騎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
轉眼又是三兩日。
周騎奉命在街上抓人,誰知那人逃脫,直直沖向一輛馬車,他眼神一凜,直接手起刀落,在對方奪走馬車之前一刀刺死了他。
“嘖,濺了老子一身血,又得洗衣服了。”
“你不過是一件衣裳,人家馬車可全臟了哦,寧昌侯家的啊,那就沒事了。”
兩個錦衣衛哈哈大笑,周騎看向被濺了血的馬車,語氣淡淡道“行了,事兒辦成了就趕緊去復命吧,指揮使該等急了。”
兩個錦衣衛立刻不敢再玩笑,正要說些什么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待馬蹄聲在面前停下時,才一同行禮“指揮使。”
陸遠身著暗紅色飛魚服,面無表情地坐在高馬上,掃了眼地上的尸體后,便扯緊韁繩轉身離開。駿馬不緊不慢地經過濺了血的馬車,一陣風吹過,馬車的車簾被輕輕吹動,一股混合了花與藥的清淡味道撫面而過,陸遠的眼神猛地暗了下來。
他攥著韁繩的手背上青筋暴露,一雙狹長的眼眸死死盯著馬車被車簾蓋住的小小窗子,半晌回到馬車前,眼眸漆黑地拿出繡春刀,用刀鞘尖挑著車簾從左往右撥開。
他動作極慢,仿佛故意折磨里頭的人,只是最后被折磨的也不知是誰。
當車簾快被撥開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疾馳聲“指揮使大人圣上要您即刻進宮”
陸遠手中動作停下,眼底一片漆黑,不知過了多久,他緩慢抽回了刀,面無表情地朝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一日后。
他靜坐在書房中,長眸始終盯著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門終于開了――
“大人,查到了,寧昌侯府的嫡長女簡輕語,年十七,自幼長在漠北,四個多月前母親病故,便從漠北回了京都,兩個月前剛到侯府。”
塵埃落定。
陸遠指尖輕顫,看向桌子上的一百兩銀票。
來人回稟完便往外走,走到一半想到什么,又趕緊回頭“寧昌侯府明日設宴,像是要為簡輕語相看夫家。”
陸遠眼神一暗,緊咬的牙關泛著血腥味。
來報的人已經走了,偌大的書房只剩下他一個人,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聲音低啞磁性“簡喃喃,你當真半點良心都無。”
說罷,他靜了片刻,垂眸將銀票疊好“但若肯知錯就改,也是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