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打量完丁巫,目光落在汪大夏身上,“你不是去正陽門西沿河練習劃龍舟嗎怎么又回來了”
西沿河是正陽門的護城河,錦衣衛衙門離正陽門很近,從江米巷穿過去就到了,汪大夏每天都是步行往返。
汪大夏習慣性說謊,“標下忘記拿槳了。”他剛才進門的時候把木槳藏在草叢里。
這家伙大事還行,小事不靠譜,陸炳說道“你把魏大夫叫來。”
魏采薇正在看女醫雜言,聞言大喜,合上書本,快步小跑而去,將汪大夏甩到身后。
汪大夏立刻變了臉色有了丁巫忘了我。
汪大夏邁著大長腿趕上,丁巫聽到腳步聲,寵辱不驚的臉有了一抹喜色,他走到門口,朝著魏采薇揮手,“半夏”
汪大夏怒了,“你瞎叫什么,有沒有禮貌,把我的名字砍了一半,我叫大夏,不是半夏。”
魏采薇跑了過去,仔細打量了丁巫,才轉身解釋,“半夏是一味藥,也是我的小名。”
魏采薇這個大名是三年前丁巫給她立女戶時,她自己取的大名,平日一直以小名半夏稱呼。
陸炳一見兩人重逢時的親密,就曉得魏采薇所言非虛。
見丁巫親親熱熱的叫她小名半夏,汪大夏嫉火中燒,像個小人似的對陸炳“進讒言”,“陸大人,如今丁巫帶到,他已經指認魏大夫的確是魏南山夫妻的養女,那么魏大夫是不是已經洗脫冒名頂替的嫌疑”
陸炳點頭。
“既然如此。”汪大夏指著丁巫說道“他已經完成了任務,應立刻回鐵嶺流放地。”
汪大夏催促兩個將丁巫帶到京城的兵士,“辛苦兩位了,任務完成,再勞煩兩位把他帶走。”
好不容易來京城出趟差,連屁股都沒坐熱呢,不,是坐都沒坐下,這就要回去了兩個鐵嶺錦衣衛面面相覷,他們還沒好好看看京城啥模樣呢,回去怎么好跟弟兄們吹噓。
見汪大夏如此做派,魏采薇冷了臉,“你不是去劃龍舟嗎怎么還沒走”就你多事好好劃你的船、攪你水,跑到這里攪合什么
丁巫對陸炳一拜,說道“草民十年沒見父親,求陸大人開恩,容許草民見父親一面。”
汪大夏著急把他趕走,說道“見一面就走”
丁巫說道“是,求大人成全。”
汪大夏問“沒別的要求了”
丁巫說道“草民乃戴罪流放之人,肯定要回到流放地,有機會見到父親已是夢想,不敢有其他奢求。”
汪大夏心中轉怒為喜,還朝著魏采薇擠了擠眼睛瞧瞧,丁巫心里只有他爹,人家根本不在乎你在京城過的好不好。
魏采薇根本沒有沒有看到汪大夏的眼神,她也求陸炳,“求陸大人成全,將來陸大人若有驅使,民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時一直沉默的陸纓開口了“陸大人,魏大夫這次有功,就同意她所求吧。”
其實陸炳就等著陸纓開口,他就是想要魏采薇欠陸纓的人情,將來好受驅使。
陸炳點了頭,“就由陸統領安排下去。”
目光落在汪大夏身上,“你怎么還不去練龍舟京城二十四衛龍舟賽,我們錦衣衛這些年年年拿第一,博得頭彩,今年也要第一,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