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伯住手”陸纓說道“是我派人監視丁巫、是我查到了這里、也是我用偷梁換柱之計,把丁巫救走了。剛才掛在水車上的人一直都是他這個替身,此時丁巫已經送往錦衣衛衙門,事已至此,嚴世伯放手吧。”
近墨者黑,耿直的陸纓在汪大夏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學會說謊,如果嚴世蕃闖到鄰居去搜人,陸家別院只有一個看房子的老蒼頭,丁巫肯定會再入落入嚴世蕃手中。
所以陸纓干脆說丁巫已經被送走了。
“要我放手”嚴世蕃氣得肥肉亂顫,“你們聯手演了一出好戲,欺騙了我,還要我放手虧你口口聲聲叫我世伯,我一把年紀,居然你這個晚輩玩弄于鼓掌之中。”
此時不是激怒嚴世蕃的時候,否則汪大夏會被火燒燙成汪大蝦,陸纓難得認慫,“嚴世伯,我二姐是您兒媳婦,我一直把您當成長輩尊敬。您和我父親關于如何對待丁汝夔有分歧,但是大人的事情,我這個當晚輩的不懂,父親說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是聽命行事,把丁巫救回去,絕對沒有玩弄長輩之說。”
陸纓把事情全推到親爹身上,其實是提醒嚴世蕃,保護丁家父子是我爹的意思,與我無關,你要找就找我爹去。
反正你們是親家,又不會撕破臉。
嚴世蕃不會輕易被陸纓說動,“你聽你爹的命令,他聽你的命令。小伙子,做事之前,你應該一下考慮后果的,得罪我的人,都有什么下場,想必你是明白的。你要當馬前卒,就得明白沖鋒陷陣的馬前卒都是死的最快的。”
言罷,嚴世蕃拿著火把,往汪大夏胳膊上一戳。
啊
汪大夏慘叫,胳膊立刻被燙出好大一個水泡
“不要碰他”陸纓要沖過去救汪大夏,被兩個侍衛牢牢按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好漢不吃眼前虧,劇痛之下,汪大夏當即改口,“我錯了求嚴侍郎開恩我不該當陸家父子的馬前卒他們只曉得要我做事,不曉得保護我,我想轉投嚴侍郎門下,為嚴侍郎效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言罷,汪大夏跪地求饒。
嚴世蕃停止火烙之刑,將汪大夏貼在臉上的濕發撥到耳后,一張俊俏的臉露出來。
嚴世蕃仔細打量他,“那晚我在死牢里看丁汝夔,給我扇風的人就是你。”
汪大夏保持著跪姿,連連點頭,諂媚的說道“是是是,嚴侍郎真是好記性,正是小的。看來小的要注定跟著嚴侍郎,這就是老天安排的緣分啊。”
當一肚子壞水的鬼才嚴世蕃遇到一肚子謊話的紈绔汪大夏,強強對決,看誰更不要臉。
嚴世蕃對陸纓說道“看來你爹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他挑選的人都是忠誠之人,連面具吳這個丑八怪都至死不肯背叛他,不透露一句話。今夜這個小白臉只是被火把燙一燙就要琵琶別抱,轉投我的門下,像狗一樣跪著了。”
相處一段時間了,陸纓和汪大夏有一些默契,當即明白他這是拖延之計,等待父親帶人增援,連忙做怒目狀,“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個叛徒”
“什么黃金不黃金的,我是一丁點都沒看到,倒是看到胳膊上就像壽星翁額頭般大的水泡。”汪大夏委屈的說道
“丁巫的命是命,我的命就是不是命了我聽你的話,頂替丁巫掛在水車上,差點嗆死了,淹得半死不活,又要被火燒。當初不是說好了加入錦衣衛,從此吃香喝辣,走向人生巔峰嗎這那是人生巔峰,這分明是通往閻王殿之路。陸統領啊,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我可沒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爹,我得想法子活著。”
陸纓道“我不是過來救你了嗎我沒有扔下你。”
汪大夏指著自己右胳膊上的水泡,“你心里想有什么用,你做不到啊得虧是燙在胳膊上,若是燙在臉上,我英俊的相貌就保不住了我長得這么帥我容易嗎”
陸纓罵道“貪生怕死你白長了一張俊臉”
嚴世蕃問汪大夏“丁巫在何處”
“這個”汪大夏一頓,瞥了一眼陸纓,目光閃爍。
陸纓大怒“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