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用一堵墻般的身軀攔住了陸纓,親手把汪大夏扶起來,“轉換門庭不是說說而已,我需要你的投名狀丁巫就是最好的投名狀。告訴我,丁巫在那里他們從那條路送他去錦衣衛衙門”
汪大夏說道“陸統領剛才是騙你的,丁巫根本沒有送往錦衣衛衙門。因為金魚池遠離內城,再過一會,內城就要關閉城門,準備宵禁了,很難及時趕回去,如果被關在門外,恐怕那時候嚴侍郎派的人已經趕過去抓人了,所以,陸統領命人把丁巫送到金魚池最近的寺廟天慶寺里頭藏起來。”
陸纓冷冷道“嚴世伯,背叛之人的話豈能相信他騙你的。”
汪大夏說道”嚴侍郎,我的身家性命都在大人手里,我豈能欺騙大人大人即使立刻派人去搜天慶寺也無用,偌大寺廟,天知道他們藏在何處幸好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轉入大人門下,我愿意以身為餌,將丁巫釣出來,以為投名狀,獻給大人。“
陸纓絕望的沉默了,靠在椅背上,不再掙扎。心里卻道在天安寺找脫身的機會總比別院這個狼窩要方便一些,汪大夏曾經征用過天安寺的護身符和一個銅佛,想必那些大和尚都認識他。
嚴世蕃看著陸纓的表情,便知汪大夏說對了,“事不宜遲,現在就去。”
汪大夏指著被火把燙穿的衣服和半透明的水泡,“小的需要換一身衣服,再把傷口包一包,萬一被他們看見小的傷,會以為小的熬不住酷刑,背叛了陸統領。”
嚴世蕃眉毛一挑,“喲,還挺機靈的。來人,給他上藥包扎,給他一套夜行衣。”
汪大夏上藥時故意哭爹叫娘的嚎叫,換衣服的時候也磨磨蹭蹭的,盡量拖延著時間,等待援兵。
嚴世蕃催促道“快點,給你半個時辰,把丁巫帶回來。”
汪大夏換上新衣的時候,悄悄把魏采薇給的油紙包拿出來檢查,油紙包裹的很緊,里頭的藥粉還沒有融化泡濕。
還可以用,這東西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應該可以瞬間放倒五個人。
汪大夏把油紙包藏好,整理衣服出來了,“小的這就去。小的只需要帶五個人就能把丁巫帶回來。”
嚴世蕃一揮手,“我給你五十個。”
五十個我可就逃不掉了
汪大夏說道“人太多,會打草驚蛇,他們不會相信我了。”
嚴世蕃說道“五個人扮作和尚跟你一起去天慶寺,剩下的四十五人遠遠跟著你們,包圍天慶寺,守在各個必經之路,以防萬一。”
汪大夏瘋狂拍馬屁,“還是嚴侍郎考慮的周全,嚴侍郎英明”
老狐貍慣會算計。
汪大夏意識到嚴世蕃不好騙,但如今這個局面,能拖一會是一會,否則嚴世蕃就要用火把來問候他的俊臉了。
我可不能毀容啊,我就是靠著這張俊臉,讓魏大夫初次見面,就對我有好感,提醒周小旗放冷箭,救了我的命。
我目前這張臉可以和丁巫打成平手,若毀了容,最大的優勢就沒了。
陸纓暗自為汪大夏捏了一把汗,為他性命擔憂,卻沒料到喝了一肚子金魚池水的汪大夏死到臨頭,還有心情喝醋。
嚴世蕃豢養的死士當即就剃了頭發,換上僧衣,跟著汪大夏,這其中就有偽裝面具吳的那個男人。
汪大夏大手一揮,“出發。”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剛剛從自雨閣走到池塘邊上,就看見別院東南方向就像閃電似的驀地一亮
隨即晚風帶來一股熱浪和煙塵之氣。
“走水了竹林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