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害取其輕,群臣沒有辦法,只得默認皇帝把御駕親征當成旅行。
不過,幸好正德皇帝荒唐,陸炳才得以從湖北安陸趕到南京,把獻王朱厚熜的奏本送到御前。
別看陸炳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他來之前,幾乎把陸家的家底都掏空了,換成一千兩銀子,賄賂了司禮監掌印太監張永,拜托他引薦。
陸炳曉得,人走茶涼,他們陸家跟隨獻王一家來湖北安陸就藩有三十多年了,誰還記得他們陸家啊所謂“我父親和司禮監掌印太監張永認識”,其實是他安慰朱厚熜的,以前認識,現在肯定都不知道他爹是誰了。唯有用錢才能打通關系。
收了錢的張永不僅把奏本送到御前,正德皇帝居然還下令召見他
陸炳第一次面圣,很是緊張。一進屋子,就聞到一股強烈的藥味。正德皇帝釣魚時落水了,這一次好像病得不輕,躺在龍塌上,問他獻王朱厚熜身體如何、讀了些什么書云云。
陸炳自是把自家奶弟往天上吹,“每天晨起,就和微臣一起習武,身體很好,一年到頭咳嗽都不聞。習武之后去給太妃請安,很是孝順。然后去書房讀書,四書已經讀完了,王府里的講官都贊獻王勤奮好學,是個好少年。”
正德皇帝要張永交給陸炳一封密函,“一定要送到堂弟獻王手中,要他打開看,身邊不得有旁人。”
陸炳莫名其妙,但這是皇帝的口諭,他必須聽從,匆忙從南京趕回安陸,將正德皇帝的密函交給獻王朱厚熜。
陸炳按照口諭,轉身離開,朱厚熜叫住他,“奶兄,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是旁人,你送來的密函,我們一起看。”
陸炳走后,朱厚熜才知道他偷偷變賣家產的事情,頓時明白奶兄幾乎破釜沉舟幫助獻王府走出困境的良苦用心。
朱厚熜打開封漆,展開密函,頓時看呆了,這是一封繼位詔,書上面寫著
“朕疾彌留,儲嗣未建。朕皇考親弟興獻王長子厚熜年已長成,賢明仁孝。論序當立。已遵祖訓兄終弟及之文嗣皇帝位。”
我皇上即將駕崩我要當皇帝了朱厚熜只覺得心跳快停止了,反反復復將繼位詔書看了又看,最后還要陸炳小聲讀出來,“奶兄,我怕我看錯了,我一個窮地方的小藩王,連藩地都不敢出半步,如何坐得穩大明江山是不是皇帝開玩笑啊,他向來就是如此,什么惡作劇都能搞出來。”
天上掉下一個皇位,把還在苦于生計的小藩王朱厚熜砸暈了。
“詔書上就是皇帝說自己快不行了,他沒有子嗣,按照祖宗規矩,王爺是皇位繼承人。”陸炳畢竟比朱厚熜大三歲,像個哥哥似的安慰的拍著朱厚熜的肩膀,“王爺放心,無論前路多么坎坷,我都會陪著王爺走下去。”
從這天開始,陸炳一改往日懶散混日子的樣子,突然變得勤奮起來,聞雞起舞,帶著府里侍衛操練,得空就看兵書,時刻準備進京城。
過了不到五個月,京城果然傳來消息,正德帝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