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九還有不少事需要處置,約定第二日清晨再碰面。
樂韶歌不愿再節外生枝,加之小阿羽也不能離瀚海太遠,便依舊帶著小阿羽回到他和他哥哥早先居住的小木屋里。
他哥哥走得很是干脆。他們二人回小木屋時,他就已經離開了。
那小木屋里滿是樸實的生活氣息,最多的是做給小孩子的玩具。
還有散了一地的識字卡和識物卡。
小阿羽進屋后,便自顧自的取了魯班鎖他的取卻不是以手抓物,而是隔空以意念喚取。那魯班鎖凌空飛來,便懸在屋子中央,噼里啪啦的拆解組合著。識字卡和識物卡也跟夜空下的繁星似很快便飄了滿屋,“桌”字和“子”字飛到了桌子的卡片下,“鍋”子飛到鍋的卡片下片刻功夫各自找對了歸處,便掃雪似的再匯成一堆。而后就如抽絲般,一行行詩歌飛快的從里面被抽取出來“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彈幕似的排成行飛快的飛過,一開始還有板有眼,飛著飛著就飛出了“垂死病中驚坐起,笑問客從何處來”1
樂韶歌等等
待那字幕開始往外飛“無竹令人俗,無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筍燜豬肉”2樂韶歌終于沒忍住,“你要不要歇一歇”
背書使人愁吶
小阿羽飛快的、開心的點了點頭。便見那些紙片混在一處如潮水般翻涌了一陣,而后一個個紙片小人手拉著手,如彈幕般從那潮水中排成串飛了出來。瞬間繞屋三圈,便在他們頭頂上蹦蹦跳跳玩耍了起來。
那魯班鎖也終于拆開了,那些小人兒便螞蟻似的開始搬運魯班鎖上拆下來的小木塊。從這一頭傳到那一頭,開始拿它蓋房子。蓋著蓋著,便有個小人兒不留神被木塊兒絆倒了。不知是不是錯覺,樂韶歌似乎瞧見小阿羽嘴角流露出了愉悅的笑意。
樂韶歌
樂韶歌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想,小阿羽的媽媽和哥哥,肯定也都是非常耐心非常有趣的人,才能將這個生來便無法好好與人溝通的孩子,養得這么一本正經的胡鬧著,自得其樂著。
她抬手拍了拍小阿羽的肩,道,“明日離開之后,大約便不會再回來了。你可有什么想帶走的嗎”
小阿羽搖搖頭,那紙片雪變成一個大箭頭,指向她的手。
她疑惑的伸開手指,隨即了然是小阿羽的哥哥扔給她的儲物戒指。
她摸了摸戒面,展開儲物圖錄這屋子里每一樣玩具、識字卡識物卡甚至書冊,戒指里都有一模一樣的。
原來他的哥哥早已為他準備好了行李。
除此之外,里面還有大概七天份兒的干糧,一堆大小和形狀切割得很規范、品質也很均勻的靈石樂韶歌估計應當是此地的通用貨幣,和一只永南針。
不是拿來糊弄探險客的贗品,也不是拿來考驗她和蕭重九的法寶,而是樸實無華的、以未知礦石制成的類似司南的東西一只真正的永南針。
那司南的指針正指向瀚海深處。樂韶歌不確定它的運作原理,但她直覺,這該是真貨無疑。
她看向小阿羽。
小阿羽于是也抬起那雙懵懂的、并不注視任何東西的眼睛,以類似回視的方式看向了她。
樂韶歌心中百味雜陳,一笑,道,“無事。”
小阿羽一個人在屋里玩耍。
樂韶歌獨自出門去,開梅花印聯系香孤寒。
卻始終不能接通識海。
似乎是因離瀚海太近,混沌之氣濃厚阻隔的緣故。
看來進入瀚海之后,也不能再同外界聯絡了。
青鸞也很不適應此地混沌之氣它以樂音為食,而混沌之音阻隔了一切,令它難以獲得外界給養。單憑樂韶歌體內修為靈力滋潤,對它而言還是略嫌寡淡單調了些。進入海市之后它便便仄仄的有些煩悶,一聲不吭。
樂韶歌便喚它出來,喂一粒星砂給它。青鸞啄了星砂便又縮頭回去,悶悶的道,“本座要睡一會兒。此地靈力渾濁,你勿要輕易導靈入體。緊急時可用星砂、靈石補充靈力從本座身上調用亦可。”
說罷不待樂韶歌應答,便往牡丹花叢中一撲,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