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并沒有。
于成鈞不在王府,她反而覺得自在快活,沒有人能來拘管她,也不用想著如何應付丈夫。邊關戰火四起,驛站通信甚不方便,但這人卻執意的給她寫,隔不上十來日便送來一封。她卻從來沒有細看,只是想起為妻之職時,方才會草草回復一封,簡要敘述一下家中近況。
哪怕他回京之后,她所想的也不過是怎樣對付他。他在邊關這些年到底遭遇過多少兇險,受過多少苦,她不聞不問。
她對他,可實在算不得好。
她是肅親王妃,但她同樣更是于成鈞的妻子。妻子兩個字,到底有多少意思,她卻沒有仔細想過。
只想著治理好王府便是盡責,沒想到這個男人卻會被她傷著,這可不是她所期望的。
當年,邊關危急,滿朝文武竟無人肯出戰。皇帝圣旨降下,責令于成鈞為西北軍統帥,將才把新娘接進府的兒子送到前線。然而,于成鈞再如何不受寵,到底是皇帝的三皇子,他若執意不肯,找些急病之類的由頭,總還是能混過去。然而,他還是去了。
食君之祿,受民之奉養,危難關頭自當將身赴難,他執行的徹底。
昨夜,于成鈞所說的那些事,她相信他沒有說謊,也沒必要說謊,然而她總是記不起來,聽著倒好似是別人的事情。
讓她真正觸動的,是眼前的這幅場景。
這傷痕累累的軀體,把邊境殘酷的戰事放在了她眼前。她真正的明白過來,自己到底是嫁了個什么樣的男人。
陳婉兮是不知情愛到底是什么滋味兒,該是什么感覺,但這樣的男人,她敬佩。
或許,她該試著對他好些。
思及這兩三年里,自己的所思所想,她多少是有些愧意的。
陳婉兮靜靜的出神,并沒瞧見那沉睡著的男人,眼睛已微微睜了一條縫。
正自想著什么,她忽覺后腦被人輕輕敲了一下。
陳婉兮猛然一驚,回頭望去,卻一無所有。
但聽身側的男人懶洋洋道“怎么著,瞧自己的爺們瞧呆了”
陳婉兮睨了他一眼,看著男人的臉上,慵懶之中帶了那么一絲得意。她唇角輕扯,便爬了起來,說道“王爺既醒了,不如就起身罷。”
于成鈞看著她,低眉垂眼似是不敢瞧他,白皙的臉頰上帶著一抹嫩紅,倒仿佛比涂了胭脂還要艷麗幾分。
他忽然伸臂,將她重新攬到懷中,低聲道“早呢,急什么”
陳婉兮將眼移開,她說道“王爺,這大清早起的,怎么就作弄起妾身了”
于成鈞忽而問道“婉兒,你是不是怕爺”
陳婉兮笑了笑,說道“王爺說笑,妾身為何會怕王爺”
于成鈞捏著她的下頜,輕輕抬起,令她看著自己,精巧尖細的下巴捏在手中,愜意無意。
他淡淡說道“你既不怕爺,為何總躲著爺”
陳婉兮看著自己的影子投入他的眼中,輕輕說道“王爺多心,妾身沒有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