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鈞低低笑了兩聲,撫摩著她的臉頰,言道“既沒有,夫妻之間親昵是常事,你怎么總縮著”
陳婉兮無言以對,她是想過要好好對待他,但唯有這件事她怎么也跨不過去。
她默然了片刻,忽然說道“王爺,這事往后咱們能不能不做了”
于成鈞微怔,那濃黑的眉頓時擰了起來,張口便道“為何”
陳婉兮抿了抿唇,靜了片刻,方又說道“這事,原是為了繁育子嗣起見。如今,咱們已有了寶兒,這事委實已不必再做。再說,所謂床笫之歡,不過是、不過是”
于成鈞聽她的話,壓著滿腹笑意,問道“是怎樣”
陳婉兮臉上一熱,索性道“不過是頹廢之徒編纂出來,為自己怠惰尋覓的借口罷了。”
于成鈞看著妻子,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深信不疑,他忽而大笑起來,笑的幾乎要抹淚。
陳婉兮氣惱,責問道“王爺,妾身說的是道理,有什么可笑的”
于成鈞漸漸收了笑意,說道“婉兒,你怎么比宮里那些教爺念書的太傅學究還要古板你們弋陽侯府,到底是怎么教導女兒的”
陳婉兮微生嗔怒,自他懷中扎掙了出來,淡淡道“妾身母親過世的早,妾身失了教養,讓王爺見笑了。弋陽侯府雖是小門小戶,但教養女兒也是特特聘請了才學出眾的女先生的。王爺出身皇室,想必見多了賢妃貴婦,自是看不上妾身了。”
于成鈞聽了她這一車話,頓時明白過來,她自幼沒了生母,在女先生這等人手里,自是長成這樣了。
夫婦之道這等功課,素來是由女方的生母傳授。然而陳夫人早逝,似陳老夫人這等長輩自是不好跟孫女去講這種事的。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睚眥必報的小氣性子,爺哪句話說你失了教養”說著,他微微一頓,又問道“你父親后來不是又續弦了么你那繼母,不曾教過你”
陳婉兮聽他提起小程氏,臉色微沉,冷笑了兩聲“她來教導我她是巴不得我出乖丟丑,好讓她快意”
于成鈞聽她話鋒凌厲,再想及當年程初慧過世不就,陳炎亭便將小程氏娶進了府,便料到此中必有些不能見光的秘辛。
如今再看陳婉兮這幅模樣,于成鈞便思忖著,之前京中傳聞弋陽侯府的嫡長女與二夫人不合的傳聞,果然是真的了。
未娶她之前,他多少聽到過些這類傳聞,只是不曾多想。現下看來,弋陽侯府果然虧欠她甚多,甚而能令她在出閣后,生計陷入困境之時袖手旁觀,聽憑她去問一個表親借銀子做生意。
于成鈞眼眸輕瞇,看著妻子坐在床畔,身姿婷亭如玉,白凈艷麗的臉上滿是清冷之色,他的眉間亦漫過一絲戾氣。
他淡淡一笑,突然道“婉兒,眼瞅就是清明,尋個日子爺同你一道去為岳母掃墓。”
陳婉兮微微訝異,昨日她還愁怎么向于成鈞說這件事,不想于成鈞倒自己提起來了。
畢竟,她才和于成鈞吵過一架。
于成鈞看著她滿面詫異的神情,越發好笑起來“爺娶了你,就是你家的女婿。怎么,爺要給丈母娘掃墓,讓你這等吃驚”
陳婉兮心頭卻漫過了一陣暖意,她看著床上這個神情懶散的男人,微笑道“王爺,妾身謝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