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貢品常有,但皇帝親自題名這等殊榮,可是罕見。
陳婉兮嘴角一彎,露出一抹風華無限的微笑,叩謝了君王恩典,方才退了下去。
皇后坐在席位上,拈起一枚果子,親手剝了皮遞給皇帝,抬眸瞧了一眼太后,只見她笑意盈盈,似是十分喜悅,不由暗自嘆道這位肅親王妃,果然厲害。之前她告發淳懿,弄得太后心生慍怒,然而又憑這鵝脂香打消了太后的火氣,還為自己賺足了顏面。淳懿郡主,實在不是她的對手。
想著,她卻忽而一笑如此也好,好叫那位太后娘娘定定心思,免得她總想兩頭下注。
至于小程氏,早已呆傻了。
她怎樣也不會料到,竟有這等變故。
那鵝脂香成了貢品,民間可再不能隨意售賣了。甚至于,連陳婉兮自己都做不得主。宮里主子娘娘們用的東西,其余人不經恩旨隨意用了,便是逾制犯上。
她想借此事壓陳婉兮一頭,想給她編排不孝罪名,全都成了泡影。
不止如此,陳婉兮反倒出盡了風頭
陳婉兮走回自己的席位,行經小程氏身側時,以極輕的聲量耳語道“你不配。”言罷,便重新坐回位上。
于成鈞見她回來,握了她的手,捏著她的手心,低低說道“這樣大膽”
陳婉兮勾唇一笑“妾身一向如此。”
小程氏氣怒攻心,只覺得肚中也隱隱作痛,然而眼下帝后皆在,太后也在,她再怎么潑皮無賴,也不敢此刻生事,只得令陳婧然攙扶著,回了位子。
陳炎亭獨自坐于席上,靜靜飲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卻是波瀾不起。
定山伯譚清揚及其子譚書玉,今日亦在受邀之列,席位就在陳炎亭隔壁。
譚書玉看著適才陳婉兮那泰然自若、風華沉靜的風姿氣韻,幾乎看癡了過去。
大約,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想要。從起初的一點點喜歡,發酵成了如今這不可收拾的境地。
他緊緊的握著一只酒盅,指尖泛出了青白。
譚清揚面色冷淡,向陳炎亭低聲道“弋陽侯,難道你就任憑你的妻子,當眾丟丑么”
陳炎亭抬眸凝神著他,神色漠然,良久方道“與你何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