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在旁接口道“可不是么,如今京里人都說侯府出了個毒婦,專吃小孩子,夜里還鬧鬼,有人親眼瞧見有鬼火鬼影從后墻根飄出來。人人都說這弋陽侯府是兇地,莫說大人,便是連小孩子也不敢來這左近玩耍了。”
陳婉兮冷冷一笑“這事不發,弋陽侯府也不鬧鬼了。可見,鬼只在人心罷了。”
京里人會如何看待弋陽侯府,倒還是小事。要緊的,依舊是朝堂。
弋陽侯府出了這樣的慘案,雖則是內宅婦人所為,但弋陽侯治家不嚴,被上嚴厲申飭,還罰了一年的俸祿。朝中人人疏遠,唯恐被其牽累。
如此,才是弋陽侯府門庭冷落的真正因由。
進去傳話通報的人,須臾便回來了,依舊是以往的規矩,有軟轎并仆婦來迎接。
陳婉兮這方下車,上了那轎子。
有了前車之鑒,此次再入侯府,除卻菊英與紅纓隨行,她更吩咐了幾個小廝一道入內。
侯府前來迎接的仆婦,竟無半分不滿之情。
陳婉兮細觀這幾人面色,皆有些消沉低落之態。
她并不打算見宋母或陳婧然,便令人將自己徑自抬到了松苑外。
這幾名仆婦雖有些疑惑,卻依然照辦了。
如今的弋陽侯府,小程氏被貶黜遣送家廟,陳炎亭素來不管家務,宋母已隱退多年,府中該已無主心骨了才是。然而今日看府中景象,雖是冷清消沉,卻比往日更井井有條了些。
陳婉兮并不關心侯府情形,看在眼里,也就罷了。
轎子行至松苑外停下,陳婉兮下轎,令一眾隨從在院門外等候,自己走入其中。
這松苑是陳炎亭辦公讀書的所在,院中栽有三株參天老松,故有此名。
陳婉兮同父親不和,鮮少來此地,但也熟知若父親閑暇時,必定在此處讀書閑坐。
她深吸了一口氣,邁步入內。
卻見四下一片靜寂,任由她走到廊下,竟無一人出來阻攔詢問。
陳婉兮眉頭輕皺,手提褶裙,邁步上階。
走進屋中,忽得一股濃烈的酒味直直沖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