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川就著溪水抹了臉,說“救你也無用。”
“你是來找楚王的。”蕭馳野聞聲又把人壓了回去,“怎么辦呢錦衣衛也翻不出來,只有我知道他在哪兒。你的時機已誤,今夜太后必敗無疑好好疼我,我便是你的生路。”
沈澤川回眸,兩個人鼻尖相對,他冷然地說“砍死你,大家一起死就好了。”
“你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才出來。”蕭馳野說,“就是為了跟我殉情”
“你不如靠這張嘴去和喬天涯談談。”沈澤川冰涼的指尖握住了蕭馳野的手,下一瞬狼戾刀回掃而去,將追兵擊退片刻。
沈澤川得到了空隙,抬腿抵開了蕭馳野。他一手抄著繡春刀,一手提著狼戾刀,平緩了方才疾跑的喘息。
“這條命記在賬上。”沈澤川看著喬天涯奔近,握緊了刀,“今夜之后,我就是你大爺。”
潑墨般的夜色里,雪光一亮,沈澤川根本不給喬天涯開口的機會,當頭一斬。
水花隨著腳步迸濺,沈澤川刀刀致命,鋼鋒碰撞間,繡春刀挫損了刃口,被喬天涯挑飛了出去。
兩個人頓時分開,沈澤川左手空空,浸在溪水里,沖掉了下淌的血。
“美人就該隔簾坐高閣。”喬天涯仿佛嗅見了什么味道似的,“提刀傷手,斷了怎么辦”
沈澤川右手掂量了下狼戾刀“擰斷了手腳,不正好聽話乖巧”
“這世間有種人惹不得。”喬天涯說,“就是如你這般對自己都下得去狠手的人。”
沈澤川跨步而上。
狼戾刀重,他用起來不趁手。可是重有重的好處,就如同現在,靠著紀家刀法的剛猛,砍得喬天涯無暇還手。
喬天涯倒退時被壓得幾欲后折,然而他一靠近溪水,便覺得不妙。果然見沈澤川受傷的左手從水間猝然撩起,那臟泥濺眼,使得喬天涯有一刻的破綻。跟著胸口再次遭遇重創,被沈澤川一腳踹退在地,砸進溪水里。
援兵才到,沈澤川連退幾步,絕不戀戰,拖起蕭馳野要走。豈料蕭馳野個高腿長,他險些扛不動。
搜尋越來越緊,時辰過得格外的慢。
整個樹林里搜到的全部都是偽裝,并且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他們一落入錦衣衛手中,便會咬舌自盡,絕不給紀雷審問的機會。
楚王到底在哪兒
只有蕭馳野知道
“小畜生”紀雷有些氣急敗壞,他起身環顧,“讓湍城守備軍沿著獵場搜查”
沈澤川爬出水,拖出蕭馳野。可這坡太陡,他一口咬在蕭馳野的后領,把人拽也給拽上去了。
沈澤川左手的刀口血流不止,他撕了衣衫,在水里沖了沖,就纏在了傷口上。
蕭馳野靠著這苔痕滿布的石頭,說“我懷里有帕子。”
沈澤川探手在他胸口,摸出來一攤泥帕子,就把泥水全擠他胸口了。
蕭馳野說“這藥性什么時候過。”
“一個時辰,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