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正在院里打拳,見他來了,掛著巾帕擦汗,問“怎么這會兒來了”
沈澤川說“過幾日要忙,就今天方便。”
齊太傅睡在紙堆里,打鼾聲如雷響。沈澤川和紀綱就沒進屋,坐在檐下閑話。
紀綱抹著臉,說“最近沒落下功夫吧”
沈澤川掀起衣袖,露出前日與蕭馳野切磋時留下的青痕,說“與蕭二打了一架。”
紀綱一愣,接著勃然大怒“他竟敢打你”
“我猜是想看我內家功夫。”沈澤川放下衣袖,說,“師父,他真是得天獨厚,體格比離北王更甚一籌。我以紀家拳相抵,宛如蚍蜉撼樹,根本晃不動他。”
“左千秋當初離都去了鎖天關,遇見了鎖天關的馮一圣。”紀綱說,“馮一圣收左千秋為義子,把馮家刀法也傳給他。到了蕭二這里,恐怕已經雜糅成派,與我們不同了。但紀家自然有紀家的長處,你們若是能真正在刀法上較量一番,才能比出不同。”
“狼戾刀乃戚大帥帳下名匠所造,削鐵如泥,尋常刀器遇上它也沒用處。”沈澤川思索著說。
“戚家的刀匠,造的都是將軍刀,專為沙場征戰打的。你看蕭二那把狼戾刀,要是能上戰場,直劈能開人骨,完全為了契合那小子的臂力所造。”紀綱說著踏掉鞋上的雪,“咱們么,真有機會,也未必用得慣。不過你的刀不必急,師父早給你物色好了。”
“我的刀”沈澤川微怔。
“錦衣衛是個好地方。”紀綱對他笑,“你待的時間還短,日后慢慢就知道了,這可是大周藏龍臥虎之地。她戚竹音有名匠,我們錦衣衛也不缺。我惦記著紀雷的那把刀,等師父給你把那把刀拿過來,再交于舊友重鍛,不比蕭二的狼戾刀差”
“紀雷的刀不是繡春刀嗎”
“他一般帶的是繡春刀,但他還藏了我爹的那把刀。”紀綱說著哼聲,“他怎么還沒死大理寺趁早判了,那刀就能封入庫。只要入了庫,師父就有辦法。”
“久受刑罰,”沈澤川溫言說,“他也快熬不住了。”
“秋獵前我讓你找的人,你找著了嗎”紀綱想起這一茬,趕忙問道。
“找著了。”沈澤川笑了笑,“正等他出來呢。”
蕭馳野吃晚飯時也沒回來,沈澤川就在自己屋里歇了。半夜聽到外邊急匆匆的腳步聲,接著有人敲響了他的門。
沈澤川想裝沒聽到,就聽窗子一響,蕭馳野用刀鞘頂起了窗,沖他吹口哨。
猛落在窗口邊沿,也偏頭看著里邊。
“說好了一起睡,”蕭馳野不大樂意,“你怎么又跑回來了”
沈澤川一枕頭扔出窗口,蕭馳野接了。沈澤川只得起來,抱著自己的毯打開門。
蕭馳野抱著他的枕頭,忽然聞了聞,說“你擦香嗎”
沈澤川說道“我一天涂十斤脂粉。”
“是么。”蕭馳野笑道。
沈澤川在前邊走,蕭馳野立在后邊,連晚上的風也吹不著沈澤川了。他后頸一涼,倏地回眸。
蕭馳野用手指刮了他一下,又聞了聞自己的手指,有點疑惑。
“你身上什么味。”蕭馳野說,“一股”
沈澤川呼起毯子蓋他頭上,冷靜地說“那是你自己身上的火藥味。”
蕭馳野站了少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起毯子的邊沿,把沈澤川也罩了進來。
屋檐邊露出頭的丁桃飛快地掏出小本,激動道“二公子好啊,逮著他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