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川笑起來,輕聲說“茨州對于你我而言太重要了,這座城不能讓給任何人。周桂是個好官,但他不適合做一州州府,在這群狼環伺間,僅憑一腔熱忱救不了人。”
“我們缺人。”蕭馳野在離開雷常鳴的舊營地起,就在考慮這件事情。
如果以茨州為兩個人的起始點,那么隨著這個版圖的擴增,他們會越來越吃力。這種吃力是指沒有能夠理事的左膀右臂。若是喬天涯或是晨陽還在身邊,那么今日茨州的險情未必會出現,但現在還不明顯的立場也會逐漸露出矛盾。
“周桂適合做六州督糧官,他的愛民之心就是根本,這樣的人出巡都察時絕不會放任官商勾結。可是他又太講仁義,不會也不敢下手嚴懲,所以他鎮不住地方惡徒。孔嶺來到他身邊,正是對他的性格有所估量,來幫助周桂斬斷雜枝,利落行事。”沈澤川不疾不徐,“他們倆人如果能夠繼續齊心協力,那么來日就還有作為。”
“那這個雷驚蟄,”蕭馳野說,“你看著如何”
“此人必敗無疑。”沈澤川沿著墻垛,往前走了幾步,說,“離開營地時,我也覺得他是個角色。但是今日見他舉止,反而不那么想了。”
“你我果然心有靈犀,”蕭馳野看天色漸黑,便挨著沈澤川,與他一起往前走,說,“雷常鳴是他親舅舅,他為搏茨州先機,便把雷常鳴拋在營地里當作棄子,這樣做,未必能服眾。他逃跑時,為避箭矢,又把身邊的親信當作盾牌。經過這兩件事情,可以看出此人精明有余,仁義稀缺。他想要歸順闃都謀個差事,就得先把手下的土匪變成正規軍,可是他似乎還沒明白,做土匪與做將軍截然不同。威信不是僅靠兇殘就能積累起來的東西,他在陣前屢次更改調令,所謂將無還令,賞罰必信,如天如地,乃可御人,他根本不是做將軍的料子。”
“所以比起此人,我更擔心戚竹音。”沈澤川在階前猶豫,說,“啟東與花氏的聯姻不可扭轉,如今離北已反,啟東就是闃都的最后依仗。戚竹音不日之內一定會升官加爵,太后本就極為欣賞她,待她爵位確定,就是該出兵北上的時候。不論如何,我都要在戚竹音來之前,把茨州先變成固若金湯的堡壘。”
“大帥不好打。大哥是重騎,陸廣白是游擊,戚竹音是騎、步結合,她又久居蒼郡,輕易不會動兵,但是她偏好猛攻。她當年深入大漠救戚時雨,就像是疾風驟雨,給對方當頭棒喝,習慣把對手一刀砍翻在地,讓人先生出畏懼之心,再與她對陣,就會情不自禁地害怕起來。”蕭馳野琢磨了片刻,“我想跟她打一場。”
沈澤川瞧著他。
蕭馳野拍了拍肩膀,說“倒也不是現在就要跟她碰在一起,這么看著我,怪兇啊。”
沈澤川下了一階,又想起來似的,回首說“我的扇子呢”
蕭馳野捏了把他的下巴,一步連跨三階,在他身前蹲下去,說“上來我就給你。”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