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野凝視著沈澤川,在萬籟俱寂里想。
雖然以前在闃都也覺得他瘦,但那時都比現在好。齊惠連死后,沈澤川那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可是人卻遲遲沒有再喂起來。這一路上什么都沒有,蕭馳野牽著他,看著他,對他逐漸傾來的某些依賴百般呵護。
沈衛和白茶誰都無所謂。
蕭馳野低下頭,貼在沈澤川的面頰,盯著那試圖落在沈澤川身上的日光,敵意深深。
沈蘭舟是他蕭策安的。
蕭馳野打馬出城時,周桂與孔嶺相送。他勒著韁繩,說“三日為期,不論成敗我都會回來。駐扎在此的禁軍暫時不動,一旦覺察到雷驚蟄的蹤跡,就差人快馬加鞭通報給我。茨州的城墻雖然破舊,但也不能就此置之不理,具體的加固安排,晚些有蘭舟為兩位詳解。”
“侯爺放心,”周桂說,“茨州的人手皆聽同知安排。”
“有關重建茨州守備軍的事情”蕭馳野頓了片刻,說,“我一概不會過問,那是蘭舟要與兩位參酌的軍務。禁軍僅僅是代行巡防權,我也不能僭越處理,所以有事情,也請兩位與蘭舟商討,我決定不了。”
孔嶺心下一熱,又冷了。他們原先擔心蕭馳野會借著代行巡防的軍務之由,插手茨州守備軍重建的事情,不肯歸還茨州軍權。此刻聽他這么一說,先是放了心,緊跟著又擔心起來。蕭馳野不要茨州軍權,不收茨州報酬,不拿茨州糧食,那他這般勞于奔波跟雷驚蟄對打是為了什么不如立刻北上回家逍遙啊。
孔嶺斟酌著言辭,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蕭馳野接著說“我既然答應了兩位要剿匪,就不會背信棄義。周大人肯冒殺頭之罪讓禁軍過境,這份情誼我自然要還。再者,禁軍這幾日的糧草供應也由茨州百姓承擔。飯我們吃了,仗就肯定要打。”
周桂拜行,說“那我們就在此恭候侯爺凱旋”
“還有幾件事情,我也一并與兩位說了。”蕭馳野的馬繞行了幾步,他看著周桂和孔嶺,說,“我此生沒有納妾的打算,如今暫住在周大人府上,院里就不必再送人了,男女我都不要。況且如今事務繁瑣,我也沒有余力在此事上與兩位周旋,便借著今日,與兩位說明白。”
孔嶺知道他是指上次的事情,不僅老臉窘迫,笑也不是,答也不是。
“蘭舟久住中博,難免有人要提些陳年舊事。但他沈澤川么,”蕭馳野抬起馬鞭,指著闃都的方向,“是東宮太傅齊惠連的學生,端州紀剛的關門弟子,錦衣衛前任北鎮撫兼同知,還是我蕭策安日后府上的當家人,跟別的名字,一概沒關系。”
這下周桂也不知道該怎么接了,他本就不是會搪塞的人,聽得目瞪口呆,嘴唇翕動,說“啊、啊”
蕭馳野掉轉馬頭,帶著猛禽疾策而去。
周桂半晌沒回神,揪著衣袖,問孔嶺“侯爺這是、這是什么意思那離北王”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人家不稀罕茨州的兵馬,但是別提沈衛,”孔嶺鎮定地拭著汗,說,“也別再提白茶。”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