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丞大驚,上前慌忙蓋下車簾,忍不住責怪道“還沒有到蒼郡,大帥怎么能輕易掀三小姐的簾子”
“看一眼,”戚竹音自討沒趣地收回手,說,“你這路上歇了多少次按照預算的時間,昨日就該到了。”
韓丞跟著戚竹音的馬,說“路途遙遠,趕得太急,難保不出事。我以為大帥會在茶州南側相迎,結果也沒有等到人。”
“我才從邊郡往回趕,余出的時間不多。”戚竹音說著回頭,問韓丞,“你下馬干什么”
韓丞環視一圈,說“此刻已經酉時了,應該在這里”
戚竹音用馬鞭指向東方,說“再跑一段路,亥時就能達到策郡。策郡有馬道,再往蒼郡的路就平坦些。上馬吧。”
韓丞跑了一天,此刻精疲力盡,還想要說什么,戚竹音已經驅馬離開了。戚尾從那頭上馬,帶著輕騎把儀仗隊給包住,對韓丞客氣地說“指揮使,走吧。”
就算韓丞在闃都權高位重,他也管不著兵、戶兩部的事情。錦衣衛能在闃都及其他地方耀武揚威,但對于戚竹音而言沒有威脅。她是啟東五郡的兵馬大帥,啟東就是她的地盤,在這里韓丞沒有任何話語權,更何況太后如今也要仰仗啟東守備軍。
韓丞心里記仇,面上還不能露,只能沖戚尾笑一笑,上了馬繼續跑。
花香漪回過神,對適才的驚鴻一瞥猶自心悸。車簾搖晃,她輕輕地偏了頭,沿著那縫隙,看見戚竹音在前方騎馬的背影。
戚竹音身材高挑,今日想必是專門打扮過。她要騎馬,沒有堆闃都常見的云髻,但依然很別致。發間沒有朱釵篦子玲瓏珠,顯得干凈利落。
她生得好看。
花香漪還想要繼續打量她,卻見她陡然回過了頭。
蕭馳野嘴上說著恭喜,但還是著人備了禮。蕭既明那邊也要備禮,他們跟啟東關系不差,即便此刻有些微妙,但情分仍在,尤其是對戚竹音。
花戚大婚昭示著太后在闃都角逐里暫時勝出,內閣唯有穩住儲君才有余地繼續周旋,而薛修卓在此刻做了非常明智的決定,他上奏與內閣交涉,把江\青山放回了厥西,定住了闃都的糧倉。
姚溫玉坐上了四輪車,由喬天涯推著出門。茨州近來天氣不好,秋雨將至,城郊的景象更是蕭瑟。姚溫玉多日不曬太陽,此刻仿佛成了裸露在外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