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火光明滅,兩個人沉默著眺望,忽然一齊爬起來。
“操”郭韋禮冒著風指著望樓,吼道,“你他媽眼睛瘸了東南方是誰”
望樓上的鐵騎抬掌擋住風,順風聽到了馬蹄聲。但是東南方是連通沙二營的馬道,他無法在這倉促間立刻確認來的到底是誰。
“騎兵,”朝暉退后幾步,從地上撿起了頭盔,用盡力氣喊道,“是邊沙騎兵”
“沙二營淪陷了,”郭韋禮咬牙切齒地說,“哈森這個狗日的”
他們在混亂里,看著那火光直沖而來。夜巡隊沒有報警,東南方很可能直接被截斷了。除了馬蹄聲,這一次顯然還混雜著別的聲音。
“投石機”朝暉掌間的頭盔滑落在地,他怔怔地說,“完了。”
“放你媽狗屁”郭韋禮一把拽起朝暉,在疾行間沖四下呼喊,“給老子熄掉望樓的火”
郭韋禮猛地推了把朝暉,跟著一拳砸得朝暉鼻血再流。
“你是狗吧”朝暉掩著口鼻,狠啐了口血沫。
“我們是狼,”郭韋禮回過身,惡狠狠地盯著東南方,“這世間最難打的鐵壁不是邊郡,是離北鐵騎。”他握拳重砸了下自己的胸口,向周圍吼道,“北邊的戰場屬于蕭方旭,離北鐵騎統治著這片戰場誰他媽是狗,誰他媽吃屎老子絕不會后退我們是狼,”他雙目通紅,沙啞地喊著,“咬死這群狗日的”
朝暉擦抹凈鼻血,從后踹了郭韋禮一腳。
郭韋禮面上胡子拉碴,跟朝暉對視,說“哈森不是最擅長攻城么”
朝暉重新拾起頭盔,抽了抽鼻子,答道“他馬上就不擅長了。”
機括“咔噠”的響起來,女墻迅速堵著了四面營墻的豁口,把沙一營剎那間就變得形如鐵桶。邊沙騎兵停在了不遠處,哈森透過漆黑的夜,看見那城墻突出了重型弩機。
蕭既明早在幾年前就把沙一、二、三營全部改造成了重型壁壘,就像蕭馳野面對沙三營時的感覺一樣,哈森很快就明白這是真正的鐵桶,它甚至沒有給對手留下任何可趁之機。
望樓的火把都熄滅了,站在外邊根本無法窺探到墻內的情況,甚至分辨不清其中的布局。
沙一營還藏著兩架啟東鍛造的床子弩,當初為了避開闃都的耳目,蕭既明費盡了心思。離北鐵騎推出床子弩,重箭上膛的中途邊沙的投石機已經發動了。重達百斤的石塊彈飛出來,跟著砸在了營墻上。
沙一營的營墻有空隙,那是因為起先留給射手的位置,為了在特殊時候能夠補上,所以選擇了機動性比較強的女墻。但女墻是木制的東西,經受不起幾次轟砸。
哈森顯然是盯住了這個軟肋。
“放箭,放箭”郭韋禮大步流星,拍打著鐵騎們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