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太傅給主子的,”費盛放低聲音,恨鐵不成鋼,“主子收你那日,也收了仰山雪。”
喬天涯曾經發誓要做沈澤川的刀,膽識,心性,身手,他什么都不缺。如果他肯,在中博就能做像朝暉和晨陽那樣的近衛,往后前途無量,光復門楣不是夢話。可是他自從被放到了姚溫玉身邊,欲望就沒了。這次招募新人的差事沈澤川交給了費盛,隨軍的差事也交給了費盛,那都是喬天涯不要的。
喬天涯把飄來的雪花吹掉,看那白瓣被風眨眼間就卷走了,消失在這黑沉沉的夜里。他沒有拂掉佩刀上的積雪,也沒有回答費盛。
蕭馳野卸了甲,著著單衣看費盛的呈報,上邊寫了出兵樊州的詳情,他說“翼王連火銃都能搞到手,這本事通天了。”
“一百三十五只,”沈澤川褪著寬袍,“都是春泉營的東西,上邊還刻著兵部的號。”
“他一個山野流寇,沒有正規軍,”蕭馳野抬臂搭著椅把手,看著沈澤川脫衣,“誰給他供這么貴重的玩意”
沈澤川的寬袍滑過臂彎,掉在了氍毹上。常服上是珍珠扣,在彈開時發出了細微的“啪”聲,白皙光滑的脖頸頓時浮現。沈澤川手指半掩,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他這份散漫沒有設防,像是被壓在氍毹間蹂\\躪都不會反抗。
“火銃流失在外對闃都沒有好處,該是偷出來的。”
沈澤川的喉結在說話間會滑動,蕭馳野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它,對它熟悉萬分。沈澤川每次汗如雨下時都習慣仰頸,因為蕭馳野太高了,讓他即便躺在被褥間,也需要這樣去迎接蕭馳野的親吻。
蕭馳野想到很多畫面,但他神情自若,沒有流露半分。他的拇指正在無意識地摩挲,讓骨扳指輕輕轉動,說“尹昌是不是帶回了俘虜”
“翼王的男寵,姓霍,成峰說是燈州原指揮使霍慶的兒子。”沈澤川說到這里,看向蕭馳野,“明早可以見見。”
“這人用火銃嚇退了尹昌,”蕭馳野說,“會玩啊。”
“肯定有人教他。”沈澤川解掉了最后的珍珠扣,松手時常服落地。
美人終于舒服了,順帶著踢掉了腳上的木屐。沈澤川背著昏光,窄腰透出來,像是兜不住的玉色。蕭馳野嘗到了隱秘的愉悅,這是不為人知的把玩,侵占蘭舟的欲望緩緩爬滿了他的胸腔。
“明早送幾只火銃去離北,軍匠能畫出圖紙。海日古在北原校場偷學了尹昌的陣型,打得我還不了手。這次出兵端州,我要尹昌隨行。”蕭馳野把費盛的呈報扔在桌案上。
沈澤川端著茶喝,聞言瞟向蕭馳野,意味深長地說“不帶我嗎”
“行啊,”蕭馳野跟沈澤川面對面,佻達地說,“我家有悍虎,平時盯得太緊了,只有行軍路上能與你偷歡。”
沈澤川上挑的眼角里貓著壞,說“你妻好兇,我怕他。”
蕭馳野學著沈澤川上回的語氣“我也好兇啊。”
“我不怕你兇,”沈澤川把折扇抵在兩個人的唇間,像外邊的狐貍,“可是你好久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