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云進了庭院,骨津就聽出不尋常。他帶著丁桃和歷熊,在檐下看著霍凌云走過去。
“好沉,”歷熊指著霍凌云的腳,對丁桃說,“是我戴的那套呢”
“我看他行動自如,”丁桃給骨津告狀,“津哥,是個練過的”
豈止是練過的。
骨津抬指,示意隱在庭院內的近衛都打起精神。他拍了丁桃和歷熊的背,把兩個小孩推到一邊,自己站到了簾子邊,對另一邊的喬天涯使了個眼色。
喬天涯偏頭,盯著霍凌云的背部,沉聲說“這人怪厲害的。”
沈澤川沒有打量霍凌云,霍凌云卻先打量了沈澤川。
府君今年二十有二,生得美,眼角挑得正好,再往上點就是調情了。即便如此,粗看過去也跟含波兒似的。但他又格外冷情,真看過來了就是寒風颼颼,在里邊望不到底,越看越危險。不知是不是待久了上位,不開口的時候氣勢蓋人,倒不是撲面而來的那種,而是愈漸冰涼,沿著四肢往心里爬。
這就是沈澤川。
蕭馳野推了推自己的骨扳指,姿勢不變,氣勢卻踩在了霍凌云臉上。他睨著霍凌云,壓得對方幾乎抬不起頭。
沈澤川是他含在獠牙間的玉珠,任何窺探都得死在幾步以外。他被冒犯到了,即便對方或許只是出于好奇。
屋內的先生們聽不出貓膩,卻能覺察到二爺不大高興了。氣氛開始微妙地凝重,無端壓在心口,堵得他們不能大喘氣。
“你的供詞都掐頭去尾,”沈澤川此刻才看霍凌云,“呈交了火銃,卻沒有交代它們的來歷,話講一半最沒意思。”
霍凌云走過旱水兩路,從蕭馳野的眼神里讀懂了點東西,他收回目光,手上的鐐銬“嘩啦”作響,神色平靜地說“好些事情,自然是見到了府君才能談。”
“要是說得我不高興,”沈澤川冷漠地說,“見不見都是一個結果。”
“茨州二月用兵,端州除了邊沙騎兵,還有蝎子,”霍凌云看向蕭馳野,毫不畏懼,“沒了蕭方旭,離北鐵騎還能行么”
骨扳指的豁口卡在了指腹,蕭馳野終于動了,他緩緩俯身,那陰影從上而下地籠罩著霍凌云,橫在地上拖出傷眼狼的殘影。
站在邊上的費盛倏地跪下了,單膝著地,埋著頭沒吭一聲。旁邊的尹昌背若芒刺,胸口劇烈跳動著,老頭差點滑到地上,跟著費盛跪下去。
內外一片死寂。
蕭馳野生氣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