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本事,”喬天涯說,“總把心思放在這上頭,反倒耽擱了你自己。主子什么看不到該是你的跑不了。”
費盛不想在這事上跟喬天涯詳談,只問“你怎么又抽上了”
“沒事干。”喬天涯熄掉了,也沒繼續說。
沈澤川折扇倒握,輕輕敲在桌面上。他換了新耳墜,瑪瑙珠子襯得膚白,就是太扎眼了,讓旁人也不敢追著看。
“羅牧那頭的賬本我謄抄了一份,”余小再把本子呈到沈澤川跟前,“還請府君過目。”
沈澤川把賬看了,說“馬上春耕,看著挑個人過去,旁佐羅牧辦公務,他到底是一個人,兩頭跑也辛苦。”
這意思就是今年不能再讓羅牧在茶州獨大了,得派個人過去牽著他。
“那我倒是有個人選,”孔嶺在側旁說,“這次我奉府君之命下到燈州,在那里遇見個二爺故人。”
“策安的故人”沈澤川合上賬,想了須臾。
蕭馳野在樊州有什么故人
孔嶺提了個醒,說“王憲,府君還記得嗎原先在闃都戶部主事,咸德八年那會兒主理禁軍開支。”
沈澤川這才想起來。
說起來這個王憲,原先跟蕭馳野不和,經手過泉城絲的事情。他在行刺案里被香蕓構陷向蕭馳野行賄,因此遭遇貶謫,離都前蕭馳野去戶部走了關系,讓他沒有徹底丟掉官位,只是放到中博來做事。
這事別說沈澤川,就是蕭馳野也忘得一干二凈。
王憲到了燈州,沒多久就遇著土匪強襲,裝瘋扮傻逃出衙門,跟著流民困在燈州,直到楊裘身死,孔嶺前去巡查衙門時才重新冒頭。
“依照二爺的意思,這人本該到咱們茨州來,但當時緊跟著出了事,”孔嶺婉轉地說,“戶部就改了他的差,讓他下到了燈州去。他在燈州吃了很多苦,見到我時還惦記著府君跟二爺的恩情。”
沈澤川細想少頃,說“他既然肯,就把他派去茶州。他原職是戶部官員,到茶州協辦稅賦也不算陌生。”
沈澤川信不過羅牧,這下正好,在茶州放一個精于稅賦的王憲,就能嚴控羅牧的賬本。茶州如今最關鍵的就是錢,只要把銀子攥在手里,羅牧就翻不了天。
時候還早,沈澤川先擱了三州雜務,問姚溫玉“元琢這幾日還好”
姚溫玉膝頭蓋著絨毯,聞言說“承蒙府君掛念,沒什么大礙。”
“茨州到端州雖然有馬道,但還是隔得遠,我擔心你路上受寒,眼下看著無礙便放心了。”
姚溫玉等沈澤川寒暄完,才說“我從茨州倒帶了個消息給府君,”他頓了須臾,“幾日前丹城傳的風聲,說潘藺和潘逸兩人已革職查辦,交由大理寺及刑部候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