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霆眼睛沒眨,她說“風泉這是出不來了”
福滿心里一轉,愁起來,道“他是慕嬪娘娘的兄弟,又跟司苑局有些淵源,刑部也不好徇私放他。奴婢前后跑了好幾回辦差大院,跟元輔也提過,他是個好人嘛。”
福滿尋思風泉能回到宮里辦差,肯定是伺候儲君時間長了,有主仆情誼在里頭,所以他不在李劍霆跟前詆毀風泉,知道李劍霆還偏心著呢。來日方長,只要他把這位置守好了,李劍霆遲早要膩了風泉。
李劍霆說“我一直病著,也沒得信兒,究竟是怎么回事”
福滿給李劍霆撐傘,把自個兒晾在雨里,說“就是查欸,殿下留心腳下,這兒臺階滑,奴婢攙著您這案子就是壞在吃食上,奴婢跟刑部查了當日殿下的飲食,司苑局它問題最大,混得人太雜了,有心人壞著呢。”
他把自己在這案子里的作用都推干凈,讓督辦的刑部全擔了,這樣風泉死了,也是孔湫的事情。元輔是她老師,決定著她到底能不能登基,李劍霆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跟孔湫置氣。
李劍霆原本不打算上轎子,但她臨時改了主意,彎腰進去了。福滿神采飛揚地喚著殿下慢點,給李劍霆把轎簾掖好,催著抬轎太監趕緊往明理堂去。等李劍霆到明理堂時,岑愈已經久候了。他立在檐下,看李劍霆從轎子里下來,不禁皺起眉。
儲君從前不講究這些,就是這樣才能得了朝臣的青眼,怎么太后一失勢,連幾步路都走不得了
岑愈對李劍霆行禮,李劍霆站在檐下回禮。岑愈沒立刻入內,而是肅然道“春雨貴如油,八城良田都受著這場雨,殿下尚未登基,又無封號,怎可在宮中乘轎”
李劍霆似是頓悟,斂衽認錯,說“學生知錯了。”
福滿跟在后邊聽得此言,哪能讓儲君擔著,這轎子可是他安排的,連忙說“殿下大病初愈,玉體金貴,這雨又大”
岑愈面色驟變,喝道“我與殿下是師生談,內宦豈敢插嘴”
福滿心道糟了,立刻跪地,磕頭道“奴婢、奴婢”
情急間竟然犯了內閣朝臣的大忌
岑愈跟孔湫都是經歷過潘黨亂政的人,最恨內宦插手政務,福滿平素在辦差大院里跑,貴在肯裝傻,絕不會插嘴。岑愈看他今日剛到儲君跟前,就敢安排轎子插嘴談話,要是讓他再待幾日,不就亂了套了
“你今日敢壞儲君習慣,他日就敢亂儲君朝政”岑愈怫然作色,“閹賊大膽”
福滿磕得額間青紫,新傷蓋舊傷。
李劍霆道“是我不好,老師”
岑愈立即說“殿下是儲君,君當離奸佞來人,扒了他的罩面,把他拖下去”
福滿是司禮監太監,按照永宜年間的規矩,岑愈絕不能這樣喝令他。他聽著近衛的腳步聲,雙手顫抖,朝著李劍霆膝行,道“奴婢罪該萬死奴婢”
近衛不由分說地扒掉福滿的罩面,把他拖到明理堂前的空地,雨“嘩啦”地澆著,福滿跪在中央,凍得嘴唇發青。
岑愈道“掌嘴”
近衛撩起袍子,站在福滿跟前就是一耳光。福滿被打得左耳轟鳴,他不敢躲,也不敢喊。岑愈沒說停,轉身掀開簾子,示意李劍霆入內,就把福滿晾在空地,巴掌聲沒有停下。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