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之色的商旅車馬不絕,能夠到達的小康的百姓甚至用摩肩接踵來形容都不過分。
朱振不由的想起了歷史上的一個怪圈,土豪王朝總是被窮鬼王朝吊打。
比起人家張士誠的平江,朱元璋的應天差的太遠了。
朱振甚至在市集上賣張士誠的長生牌位,可見張士誠在平江百姓心目中,比活菩薩還偉大。
只有朱振知道,再過不了幾年,這里就會被徐達的襄陽炮炸得灰分湮滅。
甚至如果有自己加入的話,歷史進程推進的更快,他們面臨的不一定是襄陽炮,而是火炮。
負責接待使者李旭見朱振等人一副鄉巴佬進城的模樣,內心漸漸變得驕傲起來,一路走來指東指西,一直問朱振,“在你們應天,肯定沒有見過如此繁華的景象吧?”
“在你們應天,肯定沒有那么奢華的房子吧?”
“在你們應天,肯定沒有如此美味的食物吧?”
最為讓人惱火的就是朱文正這個家伙,面露貪婪之色,跟那個被他扔進茅廁的小和尚竟然打成一片,不時的偷偷摸摸商量著什么。
偶爾流露出搶劫一番的字眼,讓高高在上的李旭總是忍不住想打冷顫。
對此,朱振還算是平靜,“我說這李大人,您什么時候帶我們去見太尉。”
ps此時張士誠已經自立為誠王,但是被脫脫暴揍之后,名義上回歸了元朝的懷抱,被順帝封太尉。李旭想起張士誠的安排,立刻端起架子,緊不慢的說道:“諸位遠道而來,還是先見識下我們平江的風土人情,畢竟你們應天窮苦,沒見過這種花花世界。至于太尉大人,
還需要再過些時日,畢竟太尉治下綿延千里,戴甲之士數十萬,不論是政務還是軍務都頗為繁忙。”
“看來你們是沒打算與我們和談啊?朱大使,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感覺打也沒什么,反正我們一窮二白,但是他們有錢啊!”朱文正眼冒金光道。李旭頓時忍不住打起冷顫來,不過想起這里是平江,不能弱了威風,裝出一副倨傲道:“能不能和談,當然要看我們太尉的心情,你們應天如今有什么資格主動與我們和談
?”
朱文正虎著臉嚷嚷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們真的以為你們的兵士是我們應天的對手嗎?我們窮,可是我們有骨氣!”
那接待的官員的臉色瞬間陰沉的無比難看,剛要張口,朱文正眼珠子瞪得溜圓,似乎這廝要是說出一句不順心的話來,他就能當場砍死他。
和尚出身的姚天禧一把捂住了朱文正的嘴,見小和尚挺懂事兒,朱振長出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摞金葉子,笑吟吟的遞了過去。
“這位大人,謝謝您不辭勞苦的接待,這是在下略備的薄禮,還請笑納。”見朱振笑著遞過來的銀子,李旭心里暗喜,總算是有個明白人,接過金葉子掂了掂,嘬了嘬牙幫子,搖頭道:“我就知道接待你們應天來的官員沒什么油水。才這么點兒東
西,行了,呆著吧,有消息我會派人通知你們的。”
說著扭頭離去。
雖然負責接待的官員態度非常一般,但是張士誠治下的驛站還是頗為大氣的。
安置朱振的是一處四進的院子,院子頗為寬闊,布置有山石和花草,水榭連廊,山石布景上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泉,一看就是請江南名家設計的園林。
居中是主臥室,兩旁有兩間次臥,另外有馬棚,草料房,雜物室等應有盡有。
進入主臥,更是富麗堂皇,墻壁之上懸掛的是黃公望的山水畫,床上是絲綢帷幔,桌子和椅子明顯是請名家雕刻了云紋的黃花梨木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