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見張靈鳳身負重傷,也沒有心思關心朱振,連忙背著著張靈鳳趕往內宅。
朱振跟隨在身后,只見太尉府的兵丁更多,可以用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來形容。
甚至草叢之中,還有很多弓弩手埋伏其中。
“還不速速去叫醫官。”
幾位侍女連忙上前簇擁著郡主進了廳里,在場都是張家人,見郡主身負重傷,表情都甚是大驚。
“女兒,你這是怎么了?”劉夫人見女兒慘狀,立刻眼圈被淚水染紅,也不顧張靈鳳身上的箭簇,抱著張靈鳳辦哭泣起來。
張靈鳳輕聲道:“娘,我沒事兒。”
說完扭頭看向正走向自己的張士誠身上也纏滿了繃帶,張靈鳳關心道:“父親大人您的傷?”
張士誠見張靈鳳身中多箭,血流不止,強裝無礙。
“父親沒事兒,閨女這次真的讓你受苦了,父親對不起你。”
張士誠摸了摸張靈鳳的秀發,眼神中盡是父親的慈愛,哪里有絲毫一方霸主的威勢。
張靈鳳苦笑道:“起先城中生亂,我便想趕回太尉府,但是流民甚多,根本殺不過來,沒想到父親大人竟然也負傷了。女兒不能第一時間保護父親,還請父親恕罪。”
張士誠看著渾身是箭依然流血不止的女兒,哭泣道:“閨女,你別說了,這次事變你的應對,父親很是欣慰,你無須自責。一切動亂,都是父親的失責。”
說完扭頭看向周圍的侍女問道:“醫官呢?醫官怎么還不來!”張靈鳳咳嗦了一聲,嘴角泛出絲絲鮮血,苦笑道:“父親大人,別麻煩大夫了,孩兒的身體孩兒清楚,中箭太多,數處中要害,孩兒能夠趕回來見父母大人一面,已經是老
天爺開恩了。”
“孩子,你怎么能這么說呢?爹爹如何能讓你離爹爹而去!”張士誠難過道。
“爹,您別先難過。聽孩兒說。”張靈鳳艱難的抬起頭來,扭頭看了一眼駐足不遠處的朱振,柔情似那春湖上的浮萍,卻又帶有萬千不甘。
“爹爹,這都是孩兒的命,生死不必介懷。孩兒希望父親聽孩兒一席話。”
張士誠雙手緊握張靈鳳的手,痛苦到:“閨女,你別說了。”“爹,你聽我說。這一次,咱們姑蘇民亂,應天大使在戰場上救我數次,甚至最后退敵,都是應天大使所助,孩兒還請爹爹能夠知恩圖報,釋放應天世子,同時跟應天握手
言和,我姑蘇突遭大難,已經不具備戰爭的實力了。”
這個時候,張士誠哪里會違逆女兒的意思,剛要張口大營,卻被黃敬升拉了拉身邊的袖子,張士誠扭頭,卻見黃敬升微不可察的搖搖頭。黃敬升在張士誠耳邊說道:“主公,正因為突遭此大難,我們更不能釋放應天世子,不然我們連最后的底牌都沒有了。不僅不能釋放,還應立刻將應天世子弄到姑蘇來,以
威懾朱元璋。”
張士誠立刻變了臉色,撫摸著張靈鳳的臉道:“閨女,你先治傷,放人的事情隨后再說。”
“爹,你就不能聽女兒一言嗎?一個海東青我們都斗不過,還拿什么斗應天!應天兵將之強,你見過嗎?”張靈鳳焦急道。
“閨女,你別說了。”張士誠直接背過身去。
朱振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本來對于姑蘇遭此大難,心懷后悔之意,如今見姑蘇人的做事風格,頓時消弭于無形之中。
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一個面白長須的中年人背幾個兵士背著趕了過來。
劉夫人立刻行禮道:“王醫官,速速看看小女的傷勢。”
王醫官檢查了一番,眉頭緊蹙,最后搖搖頭起身拱手道:“太尉、夫人,請恕小老兒無能,小姐的傷勢甚重,若是不取箭,或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若是取箭,怕是……”
說完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低下頭去。
憤怒的張辰上前直接提起了王醫官,兇神惡煞道:“我不管!你給我治好小妹,不然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