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成,聽到朱振的話,張士誠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甚至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
沒錯,是得意。
“你知道嗎?我弟弟張士德死在朱元璋手里。”
說完這句,張士誠看向朱振,見他面色冷凝,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微微的搖搖頭。“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就是百姓的死活嗎?說實在的,我年輕的時候也在乎過。不過現在我看開了,百姓的死活與我有什么關系?指著百姓,我能坐上王爺嗎?如今的這
一切都是我自己拼來的,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朱元璋害死我兄弟,這個仇不報,我的人心里永遠會有芥蒂。”在朱振逐漸沉重的呼吸中,張士誠勾起了嘴角,“朱元璋贏了我那么多,這一次終于讓我占盡了先機,我給他泗州,我還給他兒子,我還給他廖永安,朱元璋這一次以為他
終于可以喘一口氣了。就在他松懈的時候,我將給他致命一擊。”
聽到這兒,朱振心里倒是平靜了。
他自己奔向死亡的道路,自己如何也拉不回來他的。
看著朱振看著自己不說話,張士誠端起茶杯,得意道:“你猜到我想依托揚州進攻朱元璋,但是你猜到我怎么攻打朱元璋了嗎?”
朱振搖搖頭。
“沒收揚州城所有百姓的財產,將他們趕到朱元璋的防區去,朱元璋愛好仁義之名,自然不會不管他們的。但是那么多流民,以朱元璋的本事,怕是養不活吧。”
……
太尉府。
雖然這兩日沒有見到朱振,不過張靈鳳的心里也很開心。
沒辦法,自己馬上就要嫁給朱振了,不能還天天往朱振家里跑吧。
雖然自己已經跟朱振有了夫妻之實,但是她聽說朱振很多朋友從應天趕來參加朱振的婚禮,字不能為了自己一時開心,就在朱振的朋友心里留下一個壞印象。
張士誠已經稱吳王,吳王府也沒有了那么多忙碌的人和事情,想著自己馬上就要出嫁了,以后沒有機會照顧父王了,張靈鳳主動跑到了張士誠的書房幫著整理書房。
張士誠的書房一般都是劉夫人在打理,劉夫人這些日子都忙著女兒的婚事,自然沒有時間來書房打理,這讓張士誠的書房亂糟糟的。
張靈鳳不禁眉頭倒立,雙手插在腰上。
想做個好女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紙張亂糟糟的,硯臺也不知道清晰,地上還有很多碎紙屑,這哪里是個王爺該有的書房啊。張靈鳳搖了搖頭。
“父王啊,父王,等女兒嫁人了,可就沒有人伺候你嘍。”張靈鳳嘴里呢喃著,開始幫忙打掃起來。
將紙張疊好,硯臺清洗干凈放在桌角,印璽擦干凈放在盒子里,在用抹布擦了擦桌案,書房頓時干凈了許多。
捧著厚厚的一摞奏本,看著干凈整齊的書房,張靈鳳微微的咧起嘴角。
她沒有拖延的性子,將東西整理好,便準備將奏疏放在原地,回去收拾自己的嫁衣。
一封陳舊的書信在厚厚的一摞奏疏里掉了出來。
她本來沒有注意。
可是,當他眼睛落在那封陳舊的書信上時候,熟悉的筆記打開了她內心塵封的記憶。這是士德叔叔的筆跡。
爹爹總是喜歡叫叔叔六子。叔叔總是喜歡背著自己到處去玩兒。
后來他被朱元璋的部下活捉了,因為勸父親投降北元,被朱元璋殺害。
而從那天起,張士誠與朱元璋再無和解的可能。
想起叔父的和藹可親的模樣,張靈鳳忍不住淚眼婆娑。“如今朱元璋勢大,卻也非牢不可破。兄長若能取揚州,可驅趕揚州城之百姓與應天,朱元璋假仁假義,必會收攏百姓。屆時應天秩序大亂,兄長可乘機取鎮江、滁州、常州三城,以形成對應天半包圍之勢……”</p>